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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內,6個多小時之後才被人發現。

在紫竹院南路一個加油站路東,一輛寫著“喜來福出租汽車有限公司”,號牌為“京BE5007”的紅色富康計程車靜靜地停在那裡。汽車完好無損,只是兩個前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前額頭髮略微稀少、面色發紫、臉部浮腫、已經停止呼吸的司機,雙眼圓睜,右腿仍僵硬彎曲地放在油門上,這個動作一直保持到上午10時30分,屍體被抬上運屍車的時候。這名司機頭部緊緊地靠在右側護欄上,車裡有散落的泡麵。

…………

據瞭解,這名出事的司機名叫謝國成,今年45歲。經趕到現場的120急救醫生初診,死者死因為疲勞過度誘發的心肌梗塞。現場執勤的民警表示,具體死因,得等屍體解剖後才能知道。

報紙上還登了死者的現場照片——正是老謝!

我傻了,腦子懵懵的,喉嚨象著了火,一口一口使勁地嚥著唾沫。

楊隊長和公司裡的其他人一個個用驚恐的目光直勾勾瞪著我,象是觀看一個關在瘋人院裡的病人。

說實在的,我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自小接受唯物主義思想的薰陶,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呀神的存在。可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我無法解釋。

我回想昨天夜裡的一幕一幕,尤其是老謝擦車時的樣子,那的的確確是照片上那個叫謝國成的死者。

難道我的車裡真的在鬧鬼?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裡重複著這個懸疑。慢慢從惶恐的迷霧中脫離開來。理性的思維才漸漸地恢復於我的頭腦。不要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鬼,就是有鬼,象老謝這樣的鬼,我想也不會是很可怕的。

稍稍回過神來,我毅然暗下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弄個明白,這個老謝到底是人、還是鬼?

第六章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區門口,視線一刻也不敢偏離,那個老謝還是遲遲沒有顯現,象是在和我的耐心做殊死較量……

午夜十二點,只見一輛富康計程車正緩緩地駛出小區大門,我頓時心跳加快,象是要蹦出來似的,我一眼就看出那正是我的那輛車—京BE5007!

是興奮、是緊張、惶恐,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頓時也不冷了,只覺得自己的血在身體裡急急地流,熱遍全身。

我連忙衝那車招手,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車裡的司機好象看見我了,穿過馬路朝我身邊貼了過來,停在了那兒,我一看那開車人,那不正是報紙上的老謝麼!

鬼!一想到這個,我禁不住心慌,甚至一閃念想到了馬上逃跑,覺得好象有什麼東西鉗在脖子上,有些喘不上氣來。我使勁嚥著唾沫,壓制著心中的恐懼和慌亂。

我開啟車門,明顯感覺手在哆嗦。

一股暖風撲面而來,隨著是一聲:“您好!”

“哎”,我定了定神,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要失態,坐上了車。

透過反光鏡再看一眼開車人,大頭、卸頂、小眼睛,塌鼻樑,大嘴,摸樣和照片絲毫不差。真是見了鬼了!

“請問您去哪兒?”老謝微笑著問。他沒認出我,其實我也不曉得他認識不認識我。他的笑容挺真誠的,一看就是一個實在人。

不只怎的,看到面前這個老謝,我反而不太緊張了。

“去亞運村。”我隨便說了個地名,開始慢慢鎮靜下來。

“好,亞運村。”老謝重複了一下,調頭向北開。

他到底是人,還是鬼?看到老謝實實在在就坐在我的旁邊開車,我怎麼也不能把他和鬼聯絡在一起。

“給您說個笑話吧,”老謝首先笑著打破了沉默:“前幾天我在西客站拉上一個外地人,我說您去哪兒,他說去首都,我說這兒不就是首都?他說你別糊弄我,這裡是北京,我要去首都。你說可樂不可樂。”他一邊說著一邊右手在空中比劃著。不時往我這邊看上一眼。

“是麼。”我應著,心情漸漸放鬆。

“最後你猜怎麼著,他要去的首都賓館。你說這位爺省了倆字兒,鬧多大誤會。幸虧他沒去太平洋百貨,要不這車還不往海邊兒開呀!”老謝把我逗樂了,他自己也笑了,他那一通兒京腔的幽默,讓人覺得這個人和藹可親。

“我說您把帽子、口罩摘了吧,車裡暖和,要不出去非感冒了,FD早就過去了,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的。我們車天天消毒。”老謝衝我說。

我摘下頭上的毛線帽子,口罩沒敢摘,怕他萬一認出我。好在他並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