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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他哼了一聲、兩聲,然後試著阻止第三聲。

“亞力,你的確是得了麻疹。”

他悶哼一聲。“我知道,該死的!”

“你夠暖和嗎?”

“不。”

她攤開一條毛毯覆在床上那一疊的上面。“好了,這樣好些了嗎?”

他咕噥了一句她假定是“是”的回答。

她站在那兒一分鐘,然後搖搖頭放棄了。“嗯,既然你已不需要我──”

“別走。”

她驚訝地停下來並轉過身。

“唸書給我聽。”他指著桌上的一本書。

她拿起書看看書名:選擇與培育優秀馬種指南。“是這本嗎?”

“是的,作了記號的那一頁。”他倚向蓬鬆的枕頭,期待地等著。

她開啟作了記號的那一頁並開始念起來。半小時後,喜兒已知道馬匹的四肢及腳趾會有些什麼毛病,斜臀表示牠的後肢無力,直臀則表示牠在跳躍方面無力,甚至有些馬匹的病名聽起來就像是某些女巫的黑巫術似的。

“我在想,”亞力打斷她的朗讀。“我明白我對妳的妳的問題態度一直很頑固。”

“我的問題?”

“是的。”

現在他又要提在冰上市集的那檔事了,她想道,決定即使他那麼做她也不會拿伯斯送來的毛毯打他。

“我明白妳無法改變妳,就如同我無法改變我自己一樣。”

她點點頭並等著他的下文。

“我想如果妳的法術能帶來好處,那麼妳偶爾使用它倒還可以接受。”

她趕忙閉上她大張的嘴。

“當然不是在公開場合,而是私底下只有妳我的時候。”他期待地看著她。“比如現在。”

“我不明白。”她說道。

“我允許妳將麻疹變走。”

她花了一秒鐘確定她聽對了,然後噗哧笑了起來。“噢,亞力!”她格格笑倒在一張椅子上。

“有時候你真是個假道學。”

“我?”

她忍住笑。“是的,你。”

她睨視著她,然後縮一下並抓抓胸膛。“我在等著。”他說道。

“我不能。”

“妳不能是什麼意思?”

“女巫不能把疾病變走。”

“到底為什麼不能?”,

“這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

“天殺的。”他喃喃地倒回枕頭上。

啊,夫君,她想道,你或許從不是孩子,但你今天的表現可真像呢。她強迫自己不笑出來並問道:“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要。”他咆哮道,頭往後仰並閉上佈滿血絲的眼睛。

下一章唸到一半他便已沉沉睡去,喜兒興致勃勃地翻到看來挺有趣的一章:如何選擇一匹優秀的種馬。

喜兒的臉在公爵發熱的夢中盤桓不去。

亞力幾乎感覺得到她的撫觸,當她在興奮時拉扯他頭髮的方式。她的手指輕觸他的耳朵,打著羽毛般柔軟的圈圈。他感覺得到她溫暖的氣息,感覺她的嘴磨贈著他的耳背。

“小蘇格蘭。”他呻吟著轉向她。

她嘶嘶叫起來。

他渾身一僵,充血的雙眼陡地睜開。

兩隻珠子似的棕眼回望著他。

“上帝我的頭髮!”他按著頭彈坐起來,想起韓森腦後那塊粉紅色的無毛之地。他像著魔似地衝下床,直跑到他穿衣間的鏡子前才停下來。他以因高燒而顫抖的雙手摸索到打火石點燃燈,湊到鏡子前把頭轉來轉去。雖然睡得亂七八糟,他的頭髮似乎都還在。他拿起一面小鏡子照著後腦,片刻後才鬆口氣地倚在梳妝桌旁。

怒氣凌駕於病痛之上之餘,他大步走回他的房間,把他妻子的寵物從他的枕頭上拎起來,開啟相連的門,穿過小客廳走進喜兒的房間。躺在他臂彎裡的鼬鼠那雙滴溜溜的圓眼從他臉上打量到他的頭髮,然後彷佛知道公爵的心思似地伸出舌頭舔舔嘴。

“連想都別想。”

那動物嘶叫起來,接著牠的嘴彎成亞力認為是奸笑的角度。他強捺住丟下牠的衝動,將那天殺的鼬鼠放回牠的籃子裡並轉身,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房內很暗,窗幔深垂,但床邊的幃幕卻鬆鬆地系在雕刻的床柱上,床邊小桌上的燈發出搖曳昏黃的光。他的妻子正在床上熟睡著,她淡棕色的秀髮垂向一邊並落至床沿下。如往常一般,它吸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