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僵住的藤本,跡部的眼神是絲毫不加任何遮蓋的嘲諷,極淡,卻很是輕蔑。“本大爺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尾音微調,跡部沒有再說下去,其中深意,任是誰也明瞭。
尖銳的下課鈴聲響徹空中,偌大教室裡那可怕而壓制的寧靜終於被打破。跡部轉身,緩步踱回座位。在經過碎月身邊的時候,微微低下頭,跡部低語道,“部活後之後,在校門口等本大爺。”隨即,高傲的邁步離開。
碎月一怔,淺茶色的眸子瞬間劃過一絲不知名的流光。跡部對他再一次的維護,讓他隱約有了異樣的心緒。心底一陣陣暖流升起,遍佈全身。
額前,栗色的柔軟髮絲無意間輕輕垂下一縷,遮住少年那繾綣溫潤的水眸。
第三次的……守護。以及,來不及說出口的……謝謝……
* * *
網球場
隊員們訓練的熱火朝天,一個個大汗淋漓。地區預選賽就要開幕,正選球員下週就要開始進行選拔。大家都充滿了幹勁。
經過一段時期的磨合,碎月終於漸漸被網球部的部員接納。
碎月本身性格極好,對任何人都是謙和有禮。無論是說什麼,他都耐心的傾聽,細心的注意到許多被大家忽略的小細節,很少有人能抗拒少年那如同三月春風般溫和的笑容。
因為要補上以前缺席的分量,碎月的練習量一向是普通隊員的兩倍。微微喘息著,晶瑩的汗水順著面頰滴落,滑過修長的頸脖,最終,緩緩滲入雪白的隊服中。
從揹包裡翻出毛巾,細細的擦著汗,視線在無意中落至自己的左腕上。心底頓時隱約的帶了幾分苦澀。卡其色的護腕覆在纖細的腕上,掩蓋了曾經那刻骨的傷痕。連帶著,湮滅了“他”生存的痕跡。
“月月、月月……來和我打一場吧。”綿羊蹦蹦跳跳的抗著球拍跑到剛訓練完,正休息的碎月跟前。
立定、蹲下,慈郎拉著碎月的衣角撒嬌的蹭啊蹭~。“碎月和我打一場吧~”,依舊帶著幾分許剛睡醒的惺忪的眸裡,燃燒著對網球的執著鬥志。
旁邊的正做揮拍練習的向日頓時鼓起包子臉,小嘴也嘟起來。
這個笨蛋綿羊,竟然搶先他一步。
不高興的湊上前,硬擠開綿羊。“才不要和你這個笨蛋睡神打,說不定等到中途的時候你就睡著了。”向日作勢揪住慈郎一小撮黃色捲毛。看似兇狠的拉扯,其實下手卻是極輕的。
綿羊也不反抗,任小紅帽向日扯他的頭髮捏他的臉頰,只是用那雙大眼睛淚眼汪汪的執著的看著碎月。
……敗給他了。綿羊的無敵可愛攻勢任是誰也無法拒絕。
“唔……”碎月輕笑,眸子彎成一輪新月。擰好水壺的蓋子,起身拿起拍子就要下場。
這時瀧走了過來,一手扯起一個,全部往旁邊一扔。“討厭的小動物都給我一邊去。”
瀧拽了碎月的胳膊就往場外跑,一邊還對著氣的忿忿跳腳向日和慈郎扮了個可愛的鬼臉,“哥哥是我的,你們倆湊什麼熱鬧。”
少年漂亮而精緻的眉眼帶了幾分洋洋得意,像極了一隻翹著尾巴的驕傲小狐狸。
被瀧硬拖下場的碎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卻是無比的寵溺。伸手揉了揉瀧的頭,碎月對瀧說,“你啊,別欺負他們。”
聞言,瀧皺了皺好看的鼻子,拽著碎月的胳膊撒嬌道,“哥哥本來就是我的,才不給他們。”
淺淺的笑意漾在眸底,碎月看向場地的另一邊,意有所指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某人生氣。似乎有人很想‘以下克上’吶。”
其實,何止是以下克上,估計是想直接取而代之吧。瀧是個驕傲而自負的孩子,很少會主動與他人親近,就更別提撒嬌了。
場上訓練的日吉童鞋正怒氣衝衝盯著這一邊,(限定:只瞪著碎月童鞋。)那灼熱的眼神彷彿要將碎月瞪出一個洞來,待目光落在瀧身上時,他臉上的表情卻又是懊惱和無奈。
聞言,瀧輕輕的哼了一聲。眼神輕輕掃過氣急的日吉,隨即,默不作聲的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的腳尖低低道,“我才不要理他。”
兩人在草地上隨意找了地方坐來。明媚的陽光溫暖的灑下,和煦的風拂過面頰,撩動柔軟的髮絲。
碎月隱約感覺到瀧有心事,“這麼不開心。是誰欺負我家漂亮弟弟了?”
揪著小草,瀧悶不做聲的低著頭。
“難道……是日吉?”試探性的說道,瀧霎時沉下來的臉色驗證了他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