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前不久才開始學的吧?”
碎月微微一笑,“才學了不久,做的不是很好,優紀姐你將就著嚐嚐。”
探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內,碎月若有所思的轉向優紀,“優紀姐,亞久津還沒回來嗎?”
一抹擔憂的神色自優紀的眼中浮現,優紀傷腦筋的抱怨道,“仁這孩子,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是早出晚歸的。整天也見不著人影。就怕他又在外面闖禍。他那個暴躁性子禁不住別人的挑撥,哎……”說著,優紀的情緒越發的低落下來。憂傷凝在眼底。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沒有一個足以依賴的父親。甚至,太過柔弱的自己還要被年僅十幾歲的孩子保護著。
自小單親的環境長大的亞久津,受夠了旁人的白眼鄙視。在介於光明和黑暗之間遊蕩的灰色世界生存長大的他,深刻的明白著世界的殘酷黑暗,卻自制力良好的沒有染上任何醜陋惡習。
骨子裡混淌著的桀驁倔強的血液,亞久津凡事都獨自撐著。從很小的時候起,每天放學回來的時候優紀都會發現小小的亞久津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
給亞久津細心的擦著藥水,優紀心疼的直掉眼淚。
優紀忍不住想要埋怨,最後卻只能無可奈何的獨自悲慼。孤兒寡母的他們,彷彿一葉浮萍。沒有可以駐紮的土壤。
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甚至連一個固定的居所都沒有的他們,拿什麼去向別人討要一個說法?
那時才小小的亞久津瞪著眼,抿著倔強的唇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傷心的掉眼淚。那一滴滴灼燙的淚落在手背的傷口上,很疼,很疼……
許久,在優紀終於上完藥之後,小小的亞久津兇巴巴的開口,“別難過了,煩死了。以後打架我不會再輸。”
那時的亞久津還沒有形成所謂的是非觀念。在年幼的亞久津心裡,打輸了架=母親會傷心。
此後,亞久津真的打架沒有再輸過。身上的傷口也慢慢的減少。只是性格卻愈發的孤僻桀驁起來。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兇悍氣息讓人們紛紛退避三舍。
許多同齡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欺負可以回家找家人撒嬌哭訴,尋求家庭的庇護。
亞久津不同。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個遠比普通人更加柔弱的女子,而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他沒有撒嬌的權利,他必須足夠強大。強大到能保護他那個愛哭的母親。
雖然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但是優紀知道自己的孩子比許許多多幸福家庭出身的孩子更加的懂事。似乎從很小的時候起,亞久津就知道母親一個人支撐一個破碎家庭的辛苦。更從不向家裡伸手要一分錢。
亞久津的性格孤僻不好相處是出了名的,自然做不來那些與人溝通討巧的工作。於是,落在他頭上的,總是最髒最苦最累,別人都撒手不幹的工作。
無論是在建築工地還是機械修理廠,以兇悍聞名的亞久津總是低著頭默默的完成著自己該做的工作。踏踏實實的而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投機取巧。
年少孩子稚嫩肩膀上扛起的,是我們無法想象生活重量。
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明明呼吸著一樣的空氣,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的生活,卻那麼的不同。
亞久津他,甚至連說一聲痛、訴一聲苦的資格,都不曾擁有……
聽著優紀緩緩的敘述。針刺般的微感侵襲了心臟,痛的感覺慢慢從心底溢位。心臟緊緊被揪住。微笑的眼底流過脈脈的憂傷,碎月輕聲安撫優紀,“亞久津不會有事的。估計是什麼事絆住了吧。不是說亞久津最近加入了網球部嗎?應該是忙於訓練,不用擔心。”
碎月的溫文言語撫平了優紀的擔憂。優紀擦了眼角的淚,緩緩笑了起來,“是啊。仁他……從來都不會真正讓我擔心的。”
這個外表看似柔弱的女性,骨子裡實則淌著和亞久津一樣的倔強堅強。否則當年她便不會捨棄那些富貴榮華,獨自遠走他鄉。即使在困難到幾乎流落街頭的時候也不曾開口向那邊求助。
* * *
深夜,萬籟寂靜。
敲擊鍵盤聲寂寞的在房間內迴響,寂靜的深夜遊離一種白日熱烈鬨鬧稀釋之後淡薄靜謐。空氣中悄然漂浮著紛擾的微塵,夾雜著無眠的反覆思潮,沉浮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繁雜的心緒湧上心頭,輾轉難眠的碎月爬了起來。平平淡淡的一天,卻被那麼多不平淡的事情佔據紛擾。
脊背彷彿還散發著灼燙的溫度,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