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長歌笑笑,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謝謝!”
“將軍,我陪你去吧!”逢單牽了馬出來。
長歌接過韁繩,躍上馬背,“不,這一程,我陪他。”
儘管已經是凜冽冬日,這裡依舊青松翠柏,生機盎然。
只是長歌的眼裡,再美的風景也失去了顏色,尤其是這裡的風景。
長藍的墳邊,又砌了新墳,長歌以指為刀,一筆一劃的刻下了新的墓碑
“阿布之墓
孟姐姐立”
既然做紇布王子讓你如此痛苦,那麼阿布,你就永遠做孟姐姐的阿布吧!
孟姐姐的阿布,純真無垢,笑顏如花!
“阿布,這裡有長藍,他比你大,你要是害怕,就去找他陪你,就說是孟姐姐說的。”長歌的手,輕輕撫過墓碑。
“阿布,你的心願孟姐姐都完成了,你現在,應該在笑吧?”
眼前似乎還有他大笑時的眉眼,長歌彎了嘴角。
在他墓前停留了一會兒,長歌才轉到長藍的墓前,看到墳頭已經長了些雜草了,又是一陣忙活,才清理乾淨。
最後,靠著他的墓碑坐了下來,“末梢現在很好,在孟家有很多玩伴,已經玩得樂不思蜀了,你不用擔心。”
想了想,又道,“還有,我和子期已經做了真正的夫妻,他的肚子裡,還有了我的孩子。”
她抬起頭來,看著天上淡淡白雲,“長藍,秦子蓉不顧昔日情份害死了你,子期當時也曾攔住將軍府中的訊息,但是,你別怪他,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我考慮。而且,他那一攔其實也沒起多大作用,是秦子蓉動作太快我才沒趕得及的,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別生他的氣。”
過了一會兒,又自顧自的笑了,“其實應該是我多慮了吧,我家長藍,總是很快忘記別人的錯,記得的都是別人的好!”
視線飄到一邊,她繼續說道,“阿布現在就在你的旁邊了,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第二天,長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就準備回甘南道。
可是路過海邊時,她有些猶豫了。
不知道林決他們一家過得怎麼樣了,林春還有沒有去賭,林雙去上學了嗎,還有源兒,是不是越長越漂亮了?
林決呢?想起那個說著喜歡卻堅定的站回原地的男子,長歌的腳步停住了。
遠遠的,已經看到了那熟悉的村莊,甚至,已經能聽到那裡傳來的笑聲。
長歌卻毅然絕然的掉轉馬 頭,向來路奔去。
她相信逢單安排的人,如果林決有困難,必然會有人相助。
對於林決的情意,她既然無能為力,又何必再去擾亂他現在的平靜。
惟願現世安好,他一生順遂。
耳聽得鞭炮聲聲,煙花滿天。
長歌勒住了韁繩,彎了嘴角,總算沒有白費她快馬加鞭連日趕路,還能回來陪子期一起過年。
今夜,應該來得及在第二年的陽光升起來之前到家吧?
只是,笑容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展開,她便看到了漫天煙火中的另一道訊號。雖然若隱若現,但是長歌仍然臉色大變,那是,鐵甲軍常用的求救訊號。
長歌奔到的地方,是一處濃密的叢林。
她從馬上跳下來,將玉簫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移動著。
林中並沒有特殊的聲響,她屏息聽了一陣,確定耳力所及之處並沒有什麼人。
她抬頭望了望天空,剛才的那道訊號應該就是這一帶發出的。
她皺了眉頭,沉吟了一會兒,將簫湊到嘴邊,短促的吹了一聲。
沒有聽見任何回應。
她一提氣,縱身躍到最近的一棵樹上,四處檢視著,光線昏暗,只能看到樹影重重。她雙手按簫,運足內力,將簫聲送了出去。
突地,她耳朵一動,往西南方向望去。
她剛剛似乎聽到了那裡有響動,要是這會兒仔細一聽,又聽不到了。
簫聲斷斷續續的只著,她的身形,已經極快的向那處撲去。
人還在半空中,她已經看到了一棵樹下躺著的人,“肖凌!”
她心中大駭,肖凌是當初她安排在逢單身邊護衛的人,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親衛,絕不可能離開逢單身邊。
肖凌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躺在樹下,眼睛半眯著看她,滿眼焦灼,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