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怎麼還不來人?我們為了弄到他要的東西可是花了血本了。”
“應該還有半天就會來訊息了,放心吧,那個大人物把自己的小命看的比什麼重,不會食言的。”那林姓漢子擺了擺手,便起身走到另一張床上,往上一躺,便閉上了雙眼。
至於那少女,在被繩索捆住之後,則是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之後,搖搖頭,也是閉上了雙眼。
。。。。。。
“薛川?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一身灰袍的中年畫師有些詫異道。
“我自己取的,當初年幼時曾閱詩書,便從中取了這兩個字。”薛川平靜道。
“噢,難怪,我還道尋常父母怎會給自己的骨肉取這麼個名字。”畫師點點頭,將石板上的宣紙展開,隨地拾了塊石頭壓在上頭,以免起風擾亂作畫。
“怎麼,這名字有什麼問題嗎?”薛川眯起了眼睛,頗有些不爽道。
畫師笑了笑:“你想想,川之一字,意為世間河山,又可謂天地之子,上薛下子,合起來卻是個什麼字?”
薛川聞言,稍加思索,便遲疑道:“孽?”
“對啊,孽之一字,牽扯太多,尋常人家怎麼敢讓孩子沾染此字?除非命格強硬,承受得起,這才能稱人傑,天資妖孽,否則大半輩子都要壞在這個孽字上。”
畫師侃侃而談,聽起來似乎知曉頗多。
薛川雖然並不相信這所謂的命格承字之說,但仍舊有些好奇,便問道:“這名字莫非還有這麼多講究?”
畫師點點頭,將口袋中的墨塊取出,放入硯臺中,摻了少許清水,便磨起了墨,道:“這是自然。名字順應命格者,一生通達平安,名字違逆命格者,一生坎坷曲折。”
“那你覺得我命格如何?”薛川忍不住問道。
畫師磨好了墨,用毛筆在其中浸潤片刻,提起筆,抬頭道:“不好說。”
“不好說?”薛川一愣。
畫師爽朗一笑:“我只是一介賣畫為生的江湖藝人,怎麼會看你的命格?我若有這能耐,早就裝扮得人模狗樣,去給那些達官貴人算命去了。”
薛川聞言也是笑了笑,暗道自己一時糊塗,竟問出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那麼,”畫師將筆在硯臺邊緣颳了刮,笑道:“你是要我畫你,還是畫你自己?”
聽到這話,薛川還以為這畫師口誤,便皺眉道:“有什麼區別嗎?”
畫師嘿嘿一笑:“畫你,就是畫我眼中的你,畫你自己,則是畫你眼中的你。”
“嚯,”薛川感到有些好笑,“你知道我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
“試試不就知道了?”畫師的笑容顯得有些神秘。
薛川抿了抿嘴:“好吧,就畫我自己吧。”
“好嘞,不過,先等我仔細看看你。”畫師爽快應道,隨後湊上前來,雙眸與薛川相對,就這麼凝視起他來。
薛川也是被這畫師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得一愣,差點下意識後退一步,不過反應過來之後還是蹲在原地未動。
看著這畫師的眼睛,薛川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有著一些未知的東西,吸引著他與其對視起來。
越是凝視著這畫師的眼睛,薛川便越是覺得奇異,他隱約能夠發覺,那雙看起來平凡至極的眼睛中,有一些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神韻。
那種神韻,就好像是某種磅礴的理法的最簡化的體現,就像是將一些複雜玄妙的東西,以最本質的形式展現出來。
就這樣,薛川看著這畫師的眼睛,怔怔地就出了神,直到那畫師道了一聲:“好了。”,薛川才回過神來。
“啊,哦,好了啊。”薛川仍舊有些失神,回答起這畫師的問題來也是有些茫然的意味。
畫師將宣紙上的墨跡吹乾,將這幅畫拿在手中抖了抖,嘆道:“這次畫砸了,就不收你那一口酒了,畫算我送你的。”
“畫砸了?”薛川漸漸回過神來,皺著眉看著那幅畫,卻是看見整張紙上都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線條和墨印,一眼看去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氣惱,好久沒有這麼憋屈過了。”畫師感嘆一聲,有些無奈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薛川仔細地觀摩著這一幅畫,漸漸還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這。。。這是?”薛川幾乎要把鼻子貼在宣紙上了。
“這些。。。都是人?”薛川驚歎道。
他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