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得正要下意識地伸手走去將其扶起來的楊凡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原地一晃。
徐柳依卻只當他是被自己剛剛說出來的那句話所打擊到了,心中愈發地不忍,眼中覆著的那層水霧再也維持不住,化作淚滴滾下臉頰。
孫無涯眼中掠過一抹不忍之意,卻依舊是一動未動,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我……我跟哥哥真的沒有騙你……太多。”徐柳依聲音低弱,末了更是幾近蚊聲,但跪著的身子卻是慢慢止住了顫抖,接著道:
“小時候,因為父親欠下了太多的賭債,於是便揹著孃親將我們唯一的一套家產變賣抵押,希望能夠再拾起自己原本發家致富的經商一途,再將自己押出去的房子贖回來。”
徐崑山自被李少白拉到不遠處的山林邊上,就已經知道自己兄妹兩人的事情八成已經被他察覺,也不狡辯,就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徐徐道出。
當然,到底這次所吐露出的事情是否真實,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也因為父親他曾經沾染上過賭博的惡習,所以他以前生意上的夥伴們再也不願意跟他一起經商營銷,我們家也就愈發地揭不開鍋了。”
“孃親也知道事情已經發生,怎麼做也不會挽回父親所失去的一切,於是便帶著我們晚上去大姨家落腳,白天就在外面找些零活餬口。可是這樣一來,想要再將原本的房子贖回來的想法,怕是一輩子也實現不了了。”
徐柳依一邊說著一邊抽咽不斷,完整的一句話也能給分成三句,虧得她面前的兩個人皆非常人,這才一字不落地都聽進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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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以真亂真
“而且隨著住在他們家的時間越來越久,大姨跟大姨夫也漸漸不再喜歡我們,將我們打發去了大伯家裡……就這樣,我們一家四口不停的在晚上輪流借宿在我們所有的親戚家裡,白天裡就到處找些磨刀洗碗的雜活去做,爭取不去吃他們家的食物。”
徐柳依越說越傷心,說到這裡的時候,竟是再也忍耐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一天早上,孃親起床之後怎麼也找不到父親,便與我們兩個從城北走到城南,又從城東走到城西,就這麼找了一天,一直找到第二天清晨。”
徐智昆低沉的聲音中忽地帶上了幾分哀痛,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
“那天清晨,我們三個正好都走到了城中心處的那段青龍河那裡,看到一群早起去打水的人圍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少白清楚地看到,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好像是又回憶起了那天清晨他所看見的事情;這個素來穩重平靜的男孩,竟是雙目赤紅,眼睛裡轉出一道水波,哽咽起來。
“被那些人圍在中間的,就是我們娘仨找了一天一夜的父親!”
徐柳依再也按捺不住,低聲地抽泣起來。
“後來,因為我父親不在人世,大伯他們湊錢為他舉辦了葬禮之後,便再也不要我們娘仨進門了。從那以後,孃親就再也不進那些親戚的家門,帶著我們兄妹二人白白地替酒館幹些髒活累活,以求能收留我們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睡覺。”
說到自己最親近的也是唯一的親人每日裡都要做那樣多的活計,饒是以徐智昆的堅韌心性,也是險些就沒有忍住自己眼眶裡充盈的水波;藉著抬手搓眼的理由,悄悄將淚水抹掉,任由冷冽寒風吹進眼中,將餘下的水氣吹乾。
“就這樣又過去四年,孃親滿頭的烏黑頭髮,都因為過度勞累變成了花白的顏色。可是等到我們也要幫她幹活的時候,她卻說什麼也不讓,甚至有一次發現我在偷偷幫她洗碗的時候,將我的腿都給打腫了。因為孃親總是說,只有我們兄妹倆多讀書,出人投地了,才能讓她真正地擺脫這種苦日子。現在想來,如果那個時候說我娘是六十歲的老太太,怕也會有不少人相信。”
徐智昆苦澀地一笑,露出羨慕的神色來看著李少白,接著道:
“你可知,我跟妹妹是如何地羨慕像你這種有著和睦的家庭,又有著跟公子那樣友情的人嗎?現在長大了,反而並沒有像當初那樣的想法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多麼想用自己的餘生,去換取孃親應該得到的壽命,好繼續去疼愛柳依……可是她的身體早已經就開始了衰老的過程,又加上她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