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更前排的煉體士們,則更多的是感受到了眼前馬車上這個年輕人身上的真氣波動;又看到前面的幾位隊長都有意無意地看著林青寒,同樣也沒有什麼表示,樂得自己不當那個出頭鳥。
僅僅只是個趕車的車伕就有煉氣階位的實力,那馬車裡的人,又得是什麼身份?
林青寒自然不會只是因為一個聚氣境界的車伕,就被震驚到現在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而是因為車廂裡傳出來的那股威壓。
那股直直落到自己身上,甚至旁人都絲毫無感的強大威壓,壓迫著自己就連現在能保持著原本的身姿站在地上,都要費勁全部心神。
處在這樣的狀態之下,即便是洵州太守親至,又哪裡還會有力氣去開口說話?
很快地,林青寒額上就沁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沿著眉梢鬢角滾滾而下。
這下子,就算是另外感受不到那股威壓的三位煉氣隊長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都快一分鐘過去了,上萬人站立的廣場上,因為林青寒的沉默,仍舊是一片詭異的寂靜狀態。
然而他從始至終,卻依然保持著一個動作,一動不動不說,怎麼就連身子,都好像是在……輕顫?
林青寒只感覺自己要被四周越來越緊迫的空氣給擠爆了。
體內的血液愈流愈快,耳中“咚咚”的聲響越來越大,幾欲震耳;渾身真氣不由自主地流竄起來,試圖替這副肉身緩解漸漸增強起來的壓力,平復自身就快要崩裂的軀殼。
然而他靈臺上的那一點清明,卻從最初的黯淡,一直漸亮到如今的奪目,就像是一塊寶光流溢的美玉,被一點點地從原石裡磨去表面的石皮,越發耀眼起來。
也就在林青寒開始注意到自己腦中這一點異樣的時候,那似乎要將自己擠壓成肉醬的強大威壓,卻驟然地消散而去,就好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唯有空中冷風吹拂。
林青寒瞬間便忽略掉方才隱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那些許不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狀況。
人在這種極度疲憊的情況之下,就連身上最為細微的動作,也會被自己的神經放大到足夠引起自己注意的強度。
所以他感覺到自己已然是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浸溼衣衫,一路往下滑落而去,溼溼黏黏,粘在身上。
“哧——”
幾匹馬兒打著不屑的響鼻,似乎也看出來眼前這個人孱弱的身軀。
就在這將倒不倒的當兒,林青寒渾身汗珠卻是瞬間消散而去,那酸爽的感覺,使得他險些就扛不住體內傳來的陣陣疲累訊號,就要軟倒在地。
所幸他看到了遠處的馬車後面,緩緩地踱來了一個白衣如玉,臉上似掛著和煦微笑,又好似威嚴無雙的年輕男子。
“長天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不同的響聲變幻,聽到眾人耳中,卻是飄飄忽忽,如那天外空靈之音。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待到音落時分,玉長天卻早已經從那極遠處的巷子裡,不知不覺地站到了林青寒的身前,直面著那四匹高頭大馬。
待他站到這個角度,看到馬匹鼻後側面臉頰上的兩片跟身子差不多顏色的淡青鱗片,以及那碗口大小的蹄子之後,這才輕笑一聲。
“這四匹‘青麟馬’也算是異種妖獸,尋常時候,可是有錢都難買的寶貝。我海樓門當中,還真沒有飼養這等異獸!”
玉長天一邊說著,一邊不急不緩地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一摸這稀有的“青麟馬”。
原本正趾高氣昂、搖頭晃腦不屑至極的四匹大馬,卻是視這隻潔白如女人般白皙秀氣的手掌為頭號天敵一般,原本受到的嚴格訓練終究還是敵不過生命中的本能反應,驚叫著四下亂竄,欲要避開眼前這隻好像要落到自己身上來的手掌。
那個坐在車廂前面的年輕男子首當其衝,甚至都顧不上管這幾珍貴的“青麟馬”,在那隻手掌上傳來的恐怖氣機下,一個搖晃,就要栽落在地。
——青麟馬,北方草原上以速度見長,渾身清光燦燦的三階妖獸“青風馬”;與那以防禦堅韌見長,混身佈滿森寒鐵甲般鱗片的三階妖獸“鱗甲馬”雜交所產之物,成年後卻只是二階妖獸。
等階雖低,可青麟馬卻幾乎繼承了兩種馬所有的優點於一身:速度快、防禦高、耐力久。
只是樣樣都繼承過來的結果,就是導致青麟馬的速度及不上“青風馬”快,防禦更是遠遠不及“鱗甲馬”;不知是否因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