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孫大人倒是精明,人還沒有到,他先來了。太子殿下在官場上大動干戈,皇帝終於是看不下去,派來的三個人中間,官職最高的就是皇上的人才是。父子開始爭權,這倒有意思?朱宣在心裡微嘆一口氣,不如去打仗,做臣子的要受煎熬。
“孫大人,”朱宣淡淡一聲喚,坐在椅子上的孫大人趕快躬身道:“卑職在。”看一看南平王只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自大人來,我就說過,鹽務上的事情我只行方便,我是不管。京裡的大人們來了,事事還要孫大人才我遮蓋一下才是。”朱宣若有所思地一笑,道:“免得別人說我太悠閒。”
孫大人咀嚼一下這話,真是有趣,我倒幫著你遮蓋,我要是能幫你遮蓋,我還來見你做什麼。對於南平王打算繼續推託下去,意思已經是很明顯,孫大人覺得這一次算是沒有白來,也算是白來了。南平王要觀風向,看看這股子風最後往哪裡吹。
“大人不來說,我也聽說了,最近鹽務事事象是順手,城門口走不少車輛,本王也是高興的。”朱宣也毫不掩飾地告訴孫大人,你一天走多少馬車,一個小兵站在城門口就可以算得出來。你要告訴我這裡面全部是官鹽,我也權當看不到。
並沒有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左遮左擋的孫大人當然知道,只要數一下車輛就可以知道走多少鹽,再一細想,南平王這不是一句廢話,他是在提醒自己,新到的大人們,只要派一個家人在城門口站幾天,也可以數得清楚。
京裡來了這三個大人,不是和自己都合勢,孫大人這才跑來看朱宣,有事無事混個臉熟,我事事都是來說過的。現在看來心裡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南平王全然不管,園子一進消夏去,外面揮汗如雨,還是事情多多,他只是裝作不知道。
朱宣和孫大人在書房裡坐著交換過這些廢話,孫大人告辭出來,朱宣才重新回園子裡去,身後跟著明波口中對王爺亦步亦趨地朱壽。
跟在朱宣身後,看著他走兩步突然停下來問一聲兒:“年前我說的幾位先生,前兩天說要動一動換個位置,我看不必了,還是原地待著吧。”朱壽答應一聲,再跟在朱宣身後往園子裡去,看著王爺只是有心事的樣子,想一想才丟下來。
將軍們是在演武場上在說話,端慧郡主卻是在綠天閣子裡和自己的陪伴在一起,小郡主年紀還小,在唸書上父母親都是隨意,坐三天自己和小姑娘們在園子裡玩一會兒也由得她,朱宣先沒有回去將軍們那裡,而是負手繞過竹子架,先去看看端慧在做什麼。
就是妙姐兒不說,陪伴的小姑娘好比官場,朱宣也心裡明白,這些事情遲早是要出來,也要不時去看一看端慧別被人支使糊塗了,陪伴的小姑娘們不是父親好指使。
從芭蕉旁走過來,一地綠油油的芭蕉讓人看了就心情一爽,沒有走近,先聽到一陣銀鈴聲一樣的笑聲,當然也有端慧的,然後就是端慧的聲音:“坐了這一會兒,我繡完了,咱們出去走一走,母親說只是控著頭不好,也要看看天才是。”
一聽到女兒有如玉鳴的聲音,朱宣先就微微一笑,站在芭蕉樹後面看過去,五、六個衣著鮮豔的小姑娘一起從閣子上面走下來,端慧是走在前面和陸家的小姑娘正在指點:“這芭蕉都是父親種的,那邊櫻桃也是父親種的,”
身後面是張家的含冬姑娘和鄭家的靈絲姑娘,再就是薛家的寶絹,三個人緊隨著端慧郡主而來,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張家的含冬象是無意地往薛寶絹身上一靠,不想這一次薛寶絹機靈許多,象是早就在防備,身子一閃躲過去,沒有回身先用小腿伸出來絆了一下,張家的含冬姑娘“咕咚”一聲就摔倒了。
薛寶絹這才伸手笑嘻嘻:“我來扶你起來。”被張含冬甩開手去瞪了一眼,端慧郡主回頭看時,在身後看得清楚的鄭靈絲捂著小嘴兒笑一笑,對端慧郡主道:“張姑娘腳滑了一下,不想就摔著了。”
大為不解的端慧郡主只說一句:“怎麼你們總是要摔倒,前兩天是寶絹,今天就是張姑娘,這臺階上並沒有青苔,我就從來不摔。”然後再加一句:“就是摔也是小時候。”再回過身來,繼續和陸家的小姑娘在說芭蕉。
隔開一段距離芭蕉樹後的朱宣只是站著看著,小姑娘們還沒有長成,這就開始上演全武行。浮上水面的不都是有能力才上去的,還有使心眼兒的。看著小姑娘們這一會兒安靜許多,南平王才準備離開去和將軍們在一起。
沒有走兩步,看到又有一個人在這裡窺視,卻是薛名時。朱宣走過去兩步,薛名時才看到王爺也在這裡,愛女之心人皆有之,兩位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