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丫頭們回過話,端慧郡主笑吟吟走進來,對站起來迎自己的雪慧道:“我約著胖倌兒來看看你,不想他要畫畫兒,我只得自己來。”
雪慧一聽忙道:“我正要去看看胖倌兒,只是今天走動覺得不合適。”臉上一抹飛紅,剛成親就在家裡任意走動,雪慧是覺得不妥當,還是房裡安生待著。
端慧才想起來,忙道:“不想胖倌兒倒比我明白,他倒不來。”胖倌兒是不明白,只是要畫畫兒,所以不來。
房裡不時傳來輕笑聲,碧落從房門外過一趟的時候,就可以聽到裡面的笑聲,重新回到自己房裡的碧落是和憐色在一個房裡,聽著憐色問一句:“郡主還在房裡?”碧落手裡在做一個針指,只是輕輕嗯一聲。
“你在做什麼?”憐色看了幾天,碧落繡的是一個織錦花樣,這一會兒又過去看一看才明白過來:“這是世子爺的腰帶。”憐色取笑道:“看你這個丫頭這樣用心,”也沒有得過世子爺的青眼不是。
碧落只是坐著也取笑憐色:“你不是也在做,那雙鞋底是給誰納的,”一語提醒了憐色,只是在這裡想心思了,全然把自己的活計也忘了。
憐色也取出來作活,四月春花大放,正是思春的好時光,雕花窗欞外,一枝蔓藤伸進窗裡來,與窗戶上雕的玉蘭花相映成趣,女兒家平白看到不由得要思量一下,這窗欞上一朵雕花也有窗外藤蔓來陪,房裡鏡中看一眼,如花一樣的容顏又有誰伴。
“今兒這班排的,”憐色正在傷春,無端被突然開口的碧落給嚇一跳,碧落手中繡針盡,重新拈線換上再對憐色道:“我們下半天都不在世子爺房裡,小丫頭們如何能服侍的好。”
憐色聽過以後沉默一下,才道:“我聽說,是王妃告訴奶媽,這樣排的當值。”然後自嘲道:“什麼是服侍不好,過得兩天也就會了。”
窗外一聲黃鸝兒鳴叫,你可知道女兒家心事,王爺讓到世子爺房裡來,只說好好服侍,丫頭們可以理解成貼身服侍,也可以理解成主僕之間的服侍,從心裡來說,還是希望在這房裡有下場。
平素是有些面和心不和的兩個丫頭今天坐在這裡難得的投契說上一回話。碧落繼續做自己的針線,淡淡道:“聽人說當將軍的人,不喜歡親近也是有的。”
憐色只是黯然:“聽說和郭世子去過好些次。”洞房花燭夜,世子朱睿不是新人,常年在軍中,房裡沒有同丫頭“切磋”,當然是外面去過。現代的男人成親前不是新人的也多的是,大把大把的,何況是古人。
房外春色正好,房裡春分深淺,世子妃在房裡正同著小姑子端慧談笑甚歡,哪裡想到此時此刻,這一座屋脊下兩個丫頭的心事。。。。。。
過上四五天,妙姐兒才覺得自己歇過來了,真是太累了,白天要會人,要同人思量心思想著說話,一個兒子大婚就這樣操勞,也是自己疼愛太過的原因,世子是家中寶,是沈王妃心尖子上的肉。
在太夫人房裡用過晚飯的妙姐兒扶著丫頭們回房去,四月裡直到今天,才得已好好地嗅一嗅花香,賞一賞月下春色。
“這花開的好,晚上雖然看不到,我也知道必是好看,”突然一枝紅花入徑來,妙姐兒用手攀撫一下再道:”我不忍摘它,還在地上的花水靈呢。摘去房裡,不過幾天只是落紅一片,想來我是摧花人。”
身後丫頭們一陣輕笑聲:“王妃今兒憐惜花呢,來走動的夫人們,哪一個不誇王妃的花插的好。”
沈王妃想想從自己到朱宣身邊,無端就成摧花妙姐兒,年年房中薰香不足夠,再用花香來彌補,想到朱宣趕快問丫頭們:“王爺此時在哪裡呢?”
眼前春色招搖花香四溢,妙姐兒看看一角的小亭子上道:“銀文留下來,別的人回去吧,去看看胖倌兒累了早睡才是,我在這裡坐一會兒。”
扶著銀文往小亭子上去,別的丫頭們回去的回去,去書房裡看王爺的看王爺,王妃要約王爺來賞花兒呢。
這裡妙姐兒姍姍移步,眼前小亭子臨著碧水,碧水旁是一片月亮照不到的樹影兒,這水畔樹下卻著兩個人。
放慢腳步的妙姐兒已經看出來那熟悉的身影是朱宣和徐從安。“從安兄,你理當成個家了,不要讓妙姐兒和我再為你擔心才是。”
從書房裡回房的朱宣路經這裡,就看到樹下水畔獨站著的徐從安,徐從安也是年近五十,此時在這裡看水中的月亮,被王爺驚醒過來,全然不管朱宣為自己不成家而憂心,只是撫須讓朱宣看那水中:“小荷初發了,我先當一隻鶴,不想驚不走,才看到是荷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