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迎客。
朱顯牽著馬候在暗影兒,手扶在身上的佩刀上,一面機靈地聽著四周的動靜。是小王爺不來看看他不放心,主僕兩人這就跟過來。
狐朋狗友最多的毅將軍是託了朋友打聽這一個人,言談也還出眾,舉止也還安詳,只是這樣突兀地接近章嚴之,平時說的不是時事就是舊事,毅將軍是不能放心,不想今天第一次跟在後面就被他發現了。
滿面笑嘻嘻毫不畏懼也不會覺得不自在的毅將軍也是施施然進去,在這簡陋小屋中坐下來,只有一盞油燈,兩本舊書,毅將軍呵呵笑道:“先生清雅之極。”想一想三弟錦繡衣服是高雅,這人才是清雅人,房裡啥也沒有,破桌舊椅兩床舊棉被,真正山人也。
“小王爺獨步這裡,想來不是看清雅人,”施行一口就叫破毅將軍的來歷,毅將軍不心驚也不奇怪,京裡認識我的人不少,不認識我才叫奇怪呢,是他沒能耐,。現在此人有能耐,還能認識我:“慕先生之名,跟來看看,先生住柴門中,談話與長街上,論的是天下事,嗯,”毅將軍打趣道:“庶民尚關心天下事,況先生清雅人乎?”
施行一笑,這位小王爺還真的是跟聽說的一樣,跟人沒個正經自來就熟,偷偷摸摸跟著我來,他倒象一派大方,我倒成長街上論天下事的人。施行也道:“賢人於長街之上,當然是長街上論天下事。”
“哦?”毅將軍故作不知道:“長街上哪位賢人?”章老大人是名副其實的閒人一個,倒也說的不錯。
施行也坦然:“就是與令尊大人當年同朝為臣的章嚴之老大人,虎瘦雄心卻在,與章大人每天談天說地,真是快活,小王爺有興,明兒也來。”
“章大人為官數十載,當然是有教多矣,只是先生來京,只為長街上談天事嗎?”毅將軍只是笑嘻嘻:“青雲有路卻在長街上,我受教了。”
施行這就跟上來:“請小王爺指教,青雲路在何方?”毅將軍是打算來了解一下底細,可用的人就納為已有,這話撩撥才剛出口,他就跟上來,毅將軍倒是微愣一下,道:“到處有路,先生選哪一條?”
柴屋油燈下,施行語出要驚毅將軍:“久聞南平王廣納賢士,這一條路可有指引之處?”毅將軍對著施行好一陣看,口氣是不小,不過父親不要一般人。只是猶豫間,施行就有不悅的表情:“難道王爺納賢士,小王爺要晉見禮不成。”
坐著的毅將軍只是嘿嘿笑一下,就看到光一閃,施行袖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一把短劍來。毅將軍笑一下,站起來道:“我帶你去見父親。”
兩個人就這樣出門,不關柴門也不吹油燈。朱顯把自己的馬給了施行騎,自己與毅將軍是一匹馬。這時候房中才一直響,油燈好好的分成兩半,上面一半燈盞掉落地上,發出“當”的一聲。
毅將軍帶馬前行只是一笑,有把快劍就削油燈,看在你手也快的份上,帶你去見見父親吧。聽身後馬蹄聲,是施行緊緊跟隨,毅將軍有幾分惋惜,此人為何要見父親,有話對我說不行,真是能人,偏要去見父親,毅將軍覺得有些失顏面,難道我不如父親?我當然不如父親,可是也不用做的這麼明顯不是。
城門雖然已關,跟著毅將軍倒也暢通無阻,兩騎三人一直行到王府門前下了馬。毅將軍一掃剛才的嘻嘻笑面,這就正色立於馬下道:“先生請。”
施行看一看這座高大的府第,門上數盞大紅燈籠照的明亮,南平王府四個字看的一清二楚。雖然是夜晚,大門也是洞開,裡面一堵影壁遮住裡面光景,只是看著影壁四面就覺得黑幽幽似乎不勝壓力之感。
悄悄地籲一口氣的施行想想自己進京以來,一直是與章老大人密切之極,南平王分毫沒有動靜,今天往裡進,雖然是有底氣,可是還有心裡覺得有震懾之感。
進去以後裡面是樹木蔥鬱,月光照在腳下潔淨異常,不時有淡淡花香傳來,施行的緊張這才有些松馳,步到書房裡門口,施行又重新緊張起來。
這座書房院子蓋得高簷寬門,門前三道臺階,進去以後一院子月光只是星星點點灑在地上,施行這才看出來,這院子裡種的多是梧桐樹,梧桐引鳳,久聞南平王文武雙全,看起來果然一個雅人。
剛才在外宅的淡淡花香氣到這裡不再得聞,反而這桐蔭中隱隱有肅殺之氣,一旁有兵器架子,廊上也有兵器架子,槍尖明亮銅錘閃光,光是看著就覺得殺氣騰騰。
廊下兩個小廝垂手卻是目不暇接,毅將軍到此拱手道:“先生候一時,我進去對父親通報。”施行也拱手道:“有勞。”自己覺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