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現在是南平王面前得力的人,怎麼想的到還有這層內幕。
“廣明,這就是世事世情,”章老大人對孫子緩聲道:“袁傑是當年與我走動最勤的,他能與南平王私下做交易,我一直是覺得這事有蹊蹺,”
楊廣明也不說話了,南平王肯放過父親一馬,不僅是父親認罪這麼簡單,只是楊廣明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內幕。聽著祖父長嘆道:“你刑部裡打聽打聽去,每年都有軍中吃空餉,貪汙被舉報的軍官,南平王對你袁叔父,一直是很青睞。”
一直冤枉袁傑心中此時覺得羞愧的楊廣明對祖父道:“是,孫兒見事不明,唉,”楊廣明也嘆氣了,南平王其人,不是一個你想跟他做交易他就會同意的人。這樣想想,南平王願意見自己,也有解冤仇的意思。不過他也不吃虧,楊廣明心裡想,信他看了一個遍,可是不給南平王看,再拿這些信生事情,只是兩敗俱傷罷了。
新年的第一天,章大人生了一場氣,又覺得很欣慰,把這件事情弄明白心裡也舒服了。今天有客人,依然是袁傑,房中人趕快一直出迎,再看著袁傑官服來給老師拜年,這一次房裡的人感動非比那一氣。
互相拜過年,章大人就把剛才的事情告訴袁傑:“街上遇到風老三,裝作看不到我,我氣了,上前去罵他,這個王八羔子,不想反倒說我幾句。”袁傑立即就漲紅臉道:“這還了得,我,我去找他去。”
為著章嚴之進京,袁傑在諸同門處碰不少釘子,所以昨天晚上在南平王家裡吃年酒,袁傑一生氣,誰也不理,吃過幾杯就走人。
過年京裡沒有別的親戚在,大家聚在一起過也是有的,袁傑自投靠朱宣後,夫人與南平王聯了宗,當作親戚去上門。同門們不恥的就是這一條。弄不明白袁傑是哪一邊的。
“不用了,”章嚴之很是慈祥地用自己的花眼神看一看袁傑,再看看房裡新年氣象,雖然沒有大收拾,也是福字兒多貼一些,有個喜氣。
打算進京來有什麼心思的章大人暫時算是收些心思,對這個唯一來看自己的門生和孫兒道:“我,算是老了,能進京裡來就算是有福了,別的事情我也不再想,廣明能重振家業當然更好,以前的事情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帶著吧,”
聽說到這裡,楊廣明就是壓抑不住的喜色,怕就怕祖父只是心裡想著前事,如果不想那當然更好。
章嚴之再對袁傑和藹地道:“你受委屈了,保你師兄回西北來,你才投靠的南平王,這我心裡明白。”
“老師,”袁傑聽過以後跪下來要泣不成聲,太多同門指責自己拿著師兄的認罪書作晉見禮,琉璃蛋兒只是裝作聽不到,反正他裝聾作啞的本事不小,不然不能有一個琉璃蛋兒的稱號在。此時親口聽到老師為自己正名,讓一直擔心老師知道自己投靠南平王會大動肝火的袁傑不得不流淚。
章紫流下淚來,聽著祖父喊哥哥和自己:“去給你袁叔父好好地行個禮兒,感謝他這些年的辛苦和照顧。”房中人都流下淚水來,這是失意人的新年,難得遇到真心人,雖然這真心人已屬別人,可是照顧之心還是沒有變。
給老師拜過年再出來的袁傑是怒氣衝衝,他在馬上想一想,再去風家理論,今兒是大年初一,聽著象是自己沒理,大過年的生事情,而且老師現在不得勢,再去只討羞辱沒有別的。
心裡壓不住火的袁傑今天沒有作為在這北風地裡站著也吹不熄他心頭火,他越想越生氣,見到面兒打一聲招呼不就過去了,說一聲我拜年去,也就結了。想的是這樣,事實當然是兩回事情,琉璃蛋兒一旦怒火中燒,事情就比較極端。
袁大人直接就奔到南平王府去了,決定來見朱宣,我不是還有些用。王爺與尚書們俱各交好是另一回事情,可是下面具體辦事的人還是要有,袁傑就這麼來了,在書房裡候著朱宣。
足有半個時辰,朱宣才滿面紅光地過來,正在房裡和妙姐兒及孩子們玩笑,聽到袁傑來,心想不是拜年就是詔獄裡查的兩個軍官又有事情了,軍中人太少,年年有這樣的事情在,朱宣只得出來。
袁傑看看得意人南平王紅光滿面,近五十的年紀喜添一女,當然他要高興;再想想老師年初一遇到的這場羞辱,袁大人更是來火了。壓著火氣對朱宣行過禮賀過年,這才徐徐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是壓不住火了,算是直眉愣眼的在說話:“這樣老師都不認的人,王爺要他們何用?”
朱宣很是欣賞袁傑這樣來火,這時候說的多是心裡話,南平王先是淡淡一笑,告誡道:“袁大人,你此時在我家裡呢,心裡只是想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