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今天沒得罪女兒,等胖倌兒的時候,朱宣低聲對著妙姐兒道:“前兒我喊錯一次,端慧聽到是大大的不依,今兒喊對了,偏生不在她面前喊。想來是在母親房裡,等一會兒,我好好喊一聲給端慧聽聽才是。”
“是了,是了,”妙姐兒抿著嘴兒笑,表哥前兒回來自己面上也慼慼:“今兒把端慧得罪了,想來明天做針指,先做的是文昊,再來才是我的。”妙姐兒也對朱宣悄聲道:“端慧明兒一定先做的是表哥的活計。”
朱宣“嘿”地一笑,此時夫妻談笑融融,剛才在街上的尷尬事情一下子就丟開,看著胖倌兒仍是臉上有氣憤地過來,南平王一隻手攜著妙姐兒,一隻手撫摸著胖兒子的胖腦袋和顏悅色:“從祖母房裡回來,父親給你說故事聽。”
“那一言為定。”胖倌兒這才有幾分高興勁兒,跟著父母親去祖母房中看***。路上時遇到家裡下人,可以看到王爺是笑呵呵,一隻手攜著王妃,膝前走著胖倌兒,看起來是心情不錯。
轉角小亭子旁邊是一片空地,上面是兩架鞦韆,冬天時是包著,此時天轉為暖和,家裡有房屋遮攔,也有梅枝兒樹林,風進來的就不多。幾位親家姑娘不懼天冷,只圖著在這裡玩。看到王爺王妃和小王爺一起走過去,什麼時候看到什麼時候都是羨慕的。
倚站鞦韆架子站著的月影心裡想,回去家人一定是高興,在這裡看著夫妻都是和洽的,王爺待王妃自不必說,三爺這個人從來是溫和的話不多,聽說二爺和二夫人不和洽,家宴上幾處遇到,說句話兒也是客客氣氣;
對著沈王妃背後說孝敬的紫影已經得了妙姐兒的話,為她京裡尋親事,紫影此時看著嬌如春花一樣的沈王妃走在王爺身邊,正對著王爺嬌笑低語,心裡總是感激的,親事許給哪一家,紫影自己心裡忐忑,再想想和月影一起來,一個人以後要在京裡,獨我不在是什麼意思,倒象我不如她一樣,只要能留在京裡就是不錯;
另外兩位芳蕙和芳苓雖然是站在鞦韆上,遠看著更是眼紅,她們還不知道為著哥兒們親事一個也訂不下來,方氏同朱明背後爭執過不止一次,此時看著沈王妃可以出門,聽說日日騎馬去,只想著方氏說的,王妃可以出門親事就有著落,這幾天裡,總是可以訂下來的吧?
朱宣和妙姐兒在家裡走上一回,引出來不少心思,這夫妻兩個人當然是不知道,帶著胖倌兒徑直到太夫人房裡來接福慧郡主。
一進門就聽到太夫人不樂意:“剛醒來陪著我說會兒話,你們就來接了,既然說是騎馬,何不多騎一會兒,沒準兒明天下雨呢,你就騎不成。”太夫人有些上年紀,自己喜歡的也越發的固執起來。
妙姐兒和朱宣一起陪笑,福慧滿月沒有多久,怎麼就能陪說話,是太夫人一個人在說,醒來時總是睡在小包被裡的福慧郡主在祖母身邊聽,此時太夫人剛說的高興,這煞風景的夫妻就來了,不由得太夫人有些光火。
光火一會兒,也要讓福慧回去,家裡三個媳婦,要不帶孩子個個都不帶,太夫人已經算是足夠偏心,在另外兩個媳婦眼中是這樣的,有好東西肯定是偏著小王爺們和小郡主們。就這一會兒,太夫人新找出來一塊雙魚玉掛件給福慧郡主,因為還不能戴,是奶媽拿著送過來給王爺和王妃看。再坐一時,這就一起回房去。
拘著胖兒子在房裡的朱宣一直到掌燈時分才和胖倌兒一起到他房中來,胖倌兒依然是住在父母親廂房裡,早晚父母都要看一看才行。
父子兩個人在房裡坐下來,胖倌兒聽故事從來興致高,看著珠燈下的朱宣手裡是扣著一本書,給兒子講的就是唾面自乾的故事,再講就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和受胯下之辱的韓信。
胖倌兒聽著有的是點頭,有的是撇小嘴兒不以為然,受胯下之辱?胖倌兒握起小拳頭,象是隨時要給人一拳的樣子,對父親道:“今兒街上那人,要不是父親攔著,給他一頓好打才是。”
胖倌兒覺得沒有必要,為什麼要受辱,根本不必。
然後再對父親道:“跟祖父比試呢,祖父的兵器也脫手了。”燈下胖兒子鼓著胖臉蛋兒,煞是可愛之極,南平王不能不笑一下,對父親老侯爺說自己兵器脫手的事情,老侯爺自己也來試一試,然後很高興來找朱宣:“我們胖倌兒以後了不得。”武功出身的家裡就是要這樣的人才行。
知道兒子一時不可能完全理會,幸好師傅是徐從安。胖倌兒練拳腳最有功夫,坐下來寫字畫畫兒也還行,就是念書學道理他沒精神。人人都誇小王爺字好,小王爺功夫好,為什麼還要去唸書?道理,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