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就多得有些不對:“表哥也不用生氣了。”朱宣還真沒有放在心上道:“我不生氣,壓根兒就沒有生過氣。”以前浪蕩時,聽到這樣的事情還少嗎?做人姨娘的紅杏出牆對浪蕩子來說,象是正常事情。不出牆,大家都覺得假撇清。但是這話不好對妙姐兒說。
再說這事情做的不壞,多一個人用。朱宣看著坐在對面還在不好意思的妙姐兒笑上一笑,要是小丫頭知道表哥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估計不會是不好意思的表情,應該是氣鼓鼓的表情對著我才是。
可是打發走家廟上的紀氏與謝氏就極為不妥當。三十多歲的朱宣,正當壯年,意氣風氣之時,眼前看著與戶部不對,不知道哪一位長了眼睛的人去行刺,不由他不高興一下。與夫人們往來不過是為舊情難卻,總不能讓人說自己薄情,以前就去,好生生不去了,就因為有了老婆,生了四個討喜的孩子,這不是人改變的理由。
看看妙姐兒坐在對面很是難堪,朱宣微微一笑,表哥這麼疼你,封地上兩位姨娘形同虛設。晚上一抬腳,就順理成章地回去了,以致於朱宣見到易將軍總是覺得有幾分歉意。在這一點兒上,說他不如皇帝的好,還是說他比皇帝強呢?
至少王美人以前時有時無的寵幸,是與小蜀王表現好壞有關的。後來送入宮中的嬪妃,先進嬪妃之位的人,也是母族鼎盛的人。所以有時候朱宣覺得皇帝也挺辛苦,有時候晚上去哪位嬪妃處,還要先想一想,一個人籠絡一群人,做不到均衡,並且實在是不容易。
“我真的不是那樣的意思。”沈玉妙難堪完了,覺得自己不用糾結,可以坦然,不過是我的有些思緒又飄散出來,而且最近日子又很順,我一時的同情心又氾濫了,當然人都有氾濫錯的時候,表哥這麼一過問,象是我捨不得養姨娘的錢米一樣。
凝神看著朱宣的面孔,當然這件事情象我容不下人,可是我頂著容不下人的名聲兒,如果她們有這樣的心,我也願意為她們做一次主。只是這大年初一,又把表哥得罪了。不無幾分沮喪的沈玉妙就靜靜坐在榻上,面龐一半隱在燭光暗影裡,一半在燭光映照下,眼睛有如貓眼一樣熠熠生輝。
朱宣沒有再說什麼,領著妙姐兒往前面去吃飯,夫妻兩個人走在寒夜裡,外面的冷氣雖然冷,不如心底裡這幾分生分。兩個人都不說話往前面走。朱宣沒有說話,讓妙姐兒自己好好想想去,親戚們知道妙姐兒一個一個的給家裡姨娘做主往外嫁,會怎麼說?我又不是北平王,家裡人太多,年年打發人都成習慣。
沈玉妙有心再說點什麼,自己對石姨娘和易姨娘從來不錯,一向賞賜厚,當然也有幾分心虛的萬分在。可是話該說的也說過了,一張口就覺得張口結舌,再說什麼象是都覺得虛無之極。至少易小姨娘過得不錯,而且龔氏不是也過得很好,至少臉上氣色煥然的多。
走了幾步還是妙姐兒先說話了,眼睛看著朱宣沒有表情的面龐,輕輕喊他一聲:“表哥,那位畢長風先生有沒有成親?”正在想暗示姨娘出嫁的事情,妙姐兒又問上這麼一句,朱宣不能不多心,臉立即沉下來,道:“應該是有妻子的吧。”
再一次張口結舌的沈玉妙只能閉上嘴,本來是想把明波或是春蘭給畢長風,表哥又誤會了。嬌寵成性的沈玉妙在黑夜的石子道路上不服氣的把臉扭向一邊,把房裡的姨娘賞給一個文人,這些最重氣節呀,貞節呀,名聲什麼的文人不氣個半死才怪。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剛把小臉兒扭到一邊去,對著路邊的梅花正準備撇小嘴兒,朱宣伸出大手,按在妙姐兒頭上,強迫她把臉又扭過來,然後把手放在她脖子後面拿住妙姐兒滑膩的脖子,象是掐著她往前走。
“這裡揉一下,酸著呢。”一大早戴著黃金鑲就的珠冠,又坐在馬車上顛著去家廟,不由得脖子不酸。
朱宣真的邊走邊給妙姐兒揉揉脖子,偶爾看一眼妙姐兒,很是享受的閉著眼睛,手拉著自己的衣襟,路已走熟,不怕摔著,就這麼往前走。
“要拐彎了。”朱宣提醒一句。沈玉妙微睜開眼睛,露一條細縫看一下方向,嗯一聲道:“我看著呢。”
這樣的一頓飯吃起來沈玉妙也沒有心情,如果和朱宣一起在房裡吃飯,還可以擺一擺臉色給他看,暗示自己不高興。這頓飯眼前一片親戚,人人都是笑臉相迎對著自己,有幾個親戚家裡是新娶的小媳婦子,更是好奇地看著自己。
大凡人一開始認識沈王妃,都是先好奇,不過青春容貌,老了怎麼辦?然後再仰視,仰視完了就只有討好她了。毫無心緒的沈玉妙在心裡只是抱怨,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