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孩子們和家人們拜別朱宣和妙姐兒,一向覺得自己算是爽利的方氏先酸了鼻子,用帕子拭淚,引得申氏也紅了眼睛:“二嫂,送行呢,你哭什麼。”方氏抽抽泣泣說上一句:“想著大嫂要回去玩了,我不得去。”
申氏拜別大嫂,千萬交待她:“我拜託大嫂的事情,請千萬放在心上。”沈玉妙微笑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給你送到。”
亂了一會兒,總算是可以登船了,朱宣早就不耐煩了,要是我走,一甩袖子就走了,每一次帶著妙姐兒從京裡走,就這樣拉拉雜雜的送行可以送上半天。攜著妙姐兒登船,在船頭上對著江上眾人揮手,興高采烈的毅將軍個子還不到船舷,母親抱在懷裡對著江上眾人招手,然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雙手合成喇叭狀,對著江上又喊上一聲:“哥哥,我新得的那個畫碟也歸你了。”
江岸上傳來世子朱睿悠揚一聲:“知道了。”
天氣依然寒冷,江上時有飛鳥,坐上船沒有半天,毅將軍手裡拿著一個牛皮彈弓,在船上追著為數不多的飛鳥打。妙姐兒倚在船艙口看著兒子歡天喜地跑著玩,和自己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說話:“這個彈弓是哥哥送我的,他知道我喜歡,讓我挑,我想我走了就沒有要他的。”世子朱睿還是送給了弟弟。
沈玉妙看著兒子跑了一回,再重新進來在朱宣對面坐下來,看著江上行船,微笑說一句:“象是第一次進京還是昨天。”朱宣也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眼前已經是大人的妙姐兒,可不是,象是妙姐兒第一次進京,還是昨天。
船行到第二天,這一天凌晨,朱宣把妙姐兒弄醒:“妙姐兒,咱們下船了。”打著哈欠的沈玉妙穿衣服起來,再把熟睡的毅將軍抱在懷裡,把衣服給毅將軍穿好。朱祿抱著半睡半醒的毅將軍,朱宣抱著妙姐兒,身後跟著烏珍,如音和朱壽一起下了船。
在黝黑的岸邊,看著不知幾時靠岸的樓船起錨重新開船,被江風一下子吹醒的妙姐兒從朱宣懷裡下來,跟著他走到江岸上。那裡停著一輛馬車和十幾匹馬。
朱宣把妙姐兒和毅將軍送入馬車裡,如音也跟著進去。朱壽朱祿烏珍帶過空馬一起上了馬,看著王爺趕著馬車,朱壽這才交待餘下的人:“就按在京裡交待的去打前站。”然後一打馬,緊隨著朱宣的馬車而去,一行人隱入黑暗中。
幾天以後的下午,官道上不緊不慢的馳來一輛馬車,朱宣坐在車伕的位置上趕著馬車,身旁坐著妙姐兒,兩個人中間坐著毅將軍。
官道上想來是新墊的土,路還有些不穩,馬車每顛一下,妙姐兒和毅將軍就藉機往朱宣身上蹭一下,母子兩個人就嘻嘻笑上幾聲,眼睛再看著前面的官道,遇到這樣的路,再借機來一下。
“馬車裡坐著不好嗎?想睡就睡,想坐就坐。坐在這裡吹風有什麼好。”朱宣又被蹭上一下時,終於說上這麼一句。
沈玉妙心滿意足所問非所答的回答一句:“陪著表哥真好。”朱宣又打了一下馬,始終是不緊不慢的趕著車。這是一輛普通的馬車,不是妙姐兒乘坐的那種車廂大大的馬車,這是平民所乘的雙輪馬車。
一側也沒有馬車門,只是馬車前有一個錦簾作門,就在車伕的身後。馬車又是顛上一下,毅將軍和妙姐兒又蹭了朱宣一下,然後格格笑上幾聲,笑聲清脆在官道上飄揚,過年趕路的人不少,衝著這笑聲也要往這普通的馬車上看幾眼。
不過是一對普通的夫妻,都是一身普通衣料的衣服,中間坐著一個手裡拿著彈弓對著兩邊樹梢不時比劃了的孩子。
朱祿和烏珍在馬車後面十幾步遠的地方也是不緊不慢的騎著,朱壽則在前面十幾步遠的地方,有時候進城門也是分開進去。
朱壽引路去了一家客店,房間是打前站的人早就訂好的。“朱,”朱宣只報了一個姓,掌櫃的趕快領著他們去房裡,一個小小跨院,一排三間正房,朱宣妙姐兒毅將軍一間,朱祿朱壽一間,如音和烏珍一間。還有兩間廂房卻是沒有人住。
“這是哪裡?”一進房裡,毅將軍就開始問了。朱祿就取出地圖來,看著毅將軍自己趴在上面手點著地名去找,有不認識的字就問朱祿。
外面小二敲門:“客官,熱水來了。”一住下店來,妙姐兒是習慣性地要上一大桶熱水洗一洗。然後又是兩個夥計抱著炭,把房裡早就備好的幾個火盆點上,笑著說一句:“客官您這房裡可以過夏天了。”就是毅將軍也要脫去錦襖。
沈玉妙沐浴從房裡出來,坐在榻上自己理了頭髮,對如音道:“讓朱祿把火盆去幾個吧,只留一個就行了。毅將軍這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