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妙站了起來,道:“陪了我去看看。”舅母們一直就住著陪了自己,直到毅將軍百天以後,才說了要走,想想她們每日早辛苦的不行,月子裡照看了自己,沈玉妙對她們的芥蒂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送了兩位舅母回來,無意中問了一句:“今天來的什麼客?”朱祿已經是問過了,笑回了話:“是小蜀王殿下。”
沈玉妙想了起來,對朱祿笑道:“是給我送蜀錦師傅來的嗎?”給山陽郡主去了信,總是不見她痛快的答應了,能幹的匠人,看來是奇貨可居。
朱祿也笑道:“要蜀錦是給的,要匠人他們肯定是要想一下。”正說到這裡,朱喜前面走了來,笑道:“王爺說要陪了小蜀王殿下出去逛逛去,說請了王妃一同去玩去。”沈玉妙一下子就高興了,道:“好,我就來。”
半個時辰後,朱宣陪了小蜀王上了路,小蜀王看了騎了高頭大馬在朱宣身邊的沈王妃,她又生下來了南平王的次子,小蜀王也送了不少禮物來。
那馬不錯,人更不錯,沈王妃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看上去還是翩翩一少年,自從出了來就是笑逐顏開。
身後小蜀王帶了兩個從人,朱祿朱喜跟了後面,還是烏珍這個黑臉丫頭。一行人出門時已經是近中午了,一路行來,今天有豔陽,北風不過些許,也是涼爽遊玩的好天氣。
朱宣騎在馬上,覺得身子輕快了許多,天天就暈在酒杯裡,然後就是看了妙姐兒嗔怪了自己,要麼就是擔心的不行:“表哥,有什麼心事,為什麼總要喝這麼多?”再不然還是擔心:“表哥有什麼傷病?”
看了一旁騎在馬上的妙姐兒,只要帶了她出來就是高興的不行,正笑吟吟的看了自己:“表哥,中午請了殿下哪裡去吃飯?”
朱宣道:“那當然是表哥帶路了。”小蜀王聽了這夫妻兩個人的閒話,也覺得溫馨。出了城,稍稍騎得快了一些,總要照顧到沈王妃。
小蜀王看了南平王指點了王妃騎馬,只是騎快這麼一點兒,沈王妃臉上興奮的有了紅暈,髮絲在風中凌亂的在腮邊飛舞了,看上去玉色生輝。
她緊緊的披了一件大紅色的披風,小臉從風帽下露出來半張,象雪一樣白晰。小蜀王把臉轉了過來。
兩邊田地裡莊稼收過了,又燒過了地,地上還有一片一片的焦黑,也有的早早的把冬小麥種上了,還沒有出苗,看上去一畦畦的整齊的方田,映了遠處群山好看的很。
一帶江水在這裡轉了個彎,象遠方奔去。江邊石橋旁,有一座酒店,高高挑了酒幌,一行人在這裡下了馬。
當壚的是一對夫妻,男的肩上掛了手巾,利落的捧了粗茶碗,手拎了大茶壺過來。一個面前放了一個茶碗,然後衝上水。殷勤的問了:“客店吃什麼?要現成的也有,要拿手的也有?”
這會兒店裡客人並不多,一旁還有兩桌,來往送菜都是老闆一個人。就有人和老闆開玩笑了:“掌櫃的,女掌櫃的坐在那裡繡花給自己做花衣服不成,也不幫幫你。”
掌櫃的就笑了,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櫃檯裡的老婆,也是笑,他這才回過頭來大聲回話道:“這也託了王爺的福氣,城裡有一家店,教人刺繡,只要報了地址,不花錢白領了繡花線來。我老婆上個月也去學了,這不領了點布料來,有時間就坐在那裡,也可以給家裡孩子繡些活計,也可以送去換點手工錢。
我們這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平時生意也是一時一時的,她做點活計也不錯。”
一行人吃了飯,朱宣是帶了小蜀王看吏治,帶了他村子裡,熱鬧處去看。一時口渴了,在一戶莊家人門前住了馬,讓朱喜去討點水來。看那院子裡,卻是坐了幾個媳婦正坐在一起繡花,一時喝了水離開了。
小蜀王才佩服地道:“王爺這裡,竟然是家家刺繡,戶戶做活,適才看了,那絲綢就很不錯了。”小蜀王不願意把匠人給送過來,就是一想起來自己平白一年要給南平王若干的東西就心裡彆扭,全是白給的。
雖然是王妃與山陽郡主通了信的,可是小蜀王明白過來了,南平王不管要什麼都是值錢的。小蜀王還明白了一點就是,南平王府自己是有商隊的,南平王要了自己這些東西,他自己用不了的。
每每想起來心都是疼的,近日又有一個難題,小蜀王就自己跑來了,隨便看一看。
朱宣聽完了笑了,道:“這是王妃的功勞,是她做的事情。”回頭看了妙姐兒,沈玉妙對了他就燦然一笑,剛才有一個媳婦就是見過的,不過自己坐在房裡看了她去鋪子裡領東西,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