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小事想要單獨稟報中丞大人。”
“我就知道,盧一峰到了曲靖,肯定會和李率祖針尖對麥芒,果然如此。看來,老夫也得當和事老和稀泥了。”林天擎嘆著氣低聲嘀咕了一句,向楊如杞使了個眼色,楊如杞會意,忙出去開啟外房房門。門外的李率祖則迫不及待的向楊如杞拱手道謝,又向後面招招手,師爺畢篙斌立即領著四個僕人,抬著沉甸甸一個箱子跟了進來,一直抬到林天擎所在的內房,放下箱子磕頭告退,留下林天擎、楊如杞、李率祖和畢篙斌在房中密談。
“卑職李率祖,給中丞大人請安。”李率祖先跪下磕了個頭,又起身開啟箱子,露出滿滿一大箱白花花的銀子,諂媚的說道:“中丞大人官復原職,再次出任雲南巡撫,卑職無以為敬,紋銀兩千兩,不成敬意,還望中丞大人笑納。”
林天擎在這方面可是一個屁股嚴重不乾淨的主,所以對李率祖的舉動也就習以為常了,只是眼皮動了動,便說道:“李府臺,你這是幹什麼?本官一向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是不收這些東西的,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他**的,你要是真的兩袖清風的話,上次當雲南巡撫的時候,就不會前前後後從老子這裡弄走五千多兩了”李率祖心中咆哮,嘴上則諂媚道:“中丞大人教訓的是,但卑職絕沒有玷汙中丞大人官箴的意思,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只是卑職對中丞大人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中丞大人千萬不要推辭。”
“那麼……,就下不為例吧。”林天擎哼了哼,勉為其難的收下了李率祖的這點心意。
“肯收就好。”李率祖鬆了口氣,知道林天擎還是挺講信義的——起碼,不象自己這樣經常收了銀子都不辦事。暗暗慶幸之後,李率祖忙又說道:“中丞大人,卑職這會拜見中丞大人,還有一件事,就是想彈劾一個人……。”
“想彈劾盧一峰是不是?”林天擎打斷李率祖,說道:“還想讓我請王命旗牌,先斬後奏砍了盧一峰對不對?”
“中丞大人,你怎麼知道的?”李率祖一楞,然後猛的醒悟過來,顫抖著問道:“難道,盧一峰和中丞大人有書信來往?”
“這倒沒有。”林天擎搖頭,苦笑說道:“只是本官早就料定,以你和盧一峰的性格,兩個人放在一座城裡,必然會針尖對麥芒,鬥得天混地暗,不可開交——今天你兩次在老夫面前說盧一峰的壞話,老夫就知道,老夫的預料準了。”
嚇死老子了。”李率祖又鬆了口氣,忙說道:“中丞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卑職這次確實是準備彈劾盧一峰,想請中丞大人重處於他。可是卑職絕不是為了個人私怨,而是這個盧一峰確實太欺人太甚了,頂撞上司也就算了,還捏造謠言汙衊卑職,當街毆打卑職手下差役,隨意捉拿卑職衙門部屬,目無上憲,猖狂之極卑職也是忍無可忍了,這才和他翻了臉。”
“他做這些事,佔理嗎?”林天擎慢悠悠的反問道。
李率祖無言可對,只得把腦袋低下。林天擎嘆了口氣,說道:“老夫就知道,你沒法子回答老夫這個問題。盧一峰做事,向來就是滴水不漏,不把法理佔個十足,絕不冒昧行事他對你說的做的,也必然是拿到了真憑實據,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腦袋和頂子開玩笑。”
“可是,可是……。”李率祖想要狡辯。
“可是什麼?”林天擎打斷李率祖的話,搖頭說道:“素園,你想說什麼,老夫很清楚。不錯,老夫是有權摘掉盧一峰的頂子,也可以先斬後奏,請王命旗牌斬了盧一峰,可是,你有證據嗎?有證據可以讓老夫這麼做嗎?”
“我有,我已經把石人埋在曲靖八達河邊了。”李率祖在心裡小聲說道。
“當然了,你也可以給他捏造罪名,偽造一些罪證。”林天擎接著說道:“可是,你知不知道,盧一峰背後的靠山絕不止吳應麒一個?實話告訴你吧,盧一峰這次進京陛見,是和老夫一起住在平西王世子府裡的,平西王世子還非常想把盧一峰留在京城給他當幫手,皇上和鰲中堂也都想越級提拔盧一峰,讓他出任兩淮巡鹽道——那可是天下扳指頭數得著的肥差,可盧一峰都謝絕了。”
“你想想,盧一峰這樣的人,你用捏造罪名和偽造罪證這些手段對付他,是扳得倒他?還是會自取其禍?”
好不容易等林天擎說完,李率祖的牙齒都已經在打戰了,顫抖著說道:“皇上和鰲中堂都賞識他?都想把兩淮巡鹽道那個天下第一肥缺賞給他?那他為什麼還要拒絕?”
“為什麼拒絕?難道你還不明白?”林天擎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