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羽冠。
相比之前的許多時光來說,君騫臉色從來沒有如此蒼白過,本來很俊雅的臉型也是塌了下去,顯的瘦骨嶙峋。
他沒有聽從醫官的囑託,每日裡酒不離身,倒是令他的傷口很難好起來。在身邊人看來,侯爺這純粹是一種自殺行為。
“侯爺!”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影衛急匆匆走了進來,“侯爺,清鎮那邊終於有訊息了!”
君騫猛地神色一凜:“講!”他怎麼能不激動呢?派到清鎮的影門子弟無一不被暗門的人收拾了一個乾淨。君騫早已經心頭忐忑難安,那些影衛們在他身邊呆的久長具是一等一的高手,況且還派出了那麼多,不可能被收拾的如此利落。
所有的一切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小小的清鎮一定存在著一股巨大的力量。
“侯爺,歐陽雲闊就在清鎮!”
君騫猛地暗自扼腕嘆息。他怎麼沒想到單潯那隻老狐狸會放出這麼大的一個煙幕,什麼歐陽雲闊括被沈筠救到了涿州,到了海外的什麼孤島,原來都是煙幕。他現如今找到了《易武遺書》也佔據了那處島嶼,海上一半兒的訊息都能獲得,怎麼可能沒有絲毫關於歐陽雲闊的訊息呢?
歐陽雲闊真正的藏身之地原來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虧得自己還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攻下了衡陽山。歐陽雲闊果然是狐狸轉世,這輩子只要將這個傢伙收拾掉,他便能高枕無憂了。
“還有什麼訊息?”
“侯爺,歐陽雲闊之前瘋瘋癲癲,最近一個女子治好了他的瘋病……”
“你說什麼?!!”君騫猛然站了起來,卻因為用力過猛,只覺得心頭一陣疼痛,竟然一口氣差點兒沒有上來。憋得臉色微紫。
“侯爺……”那人頓時慌了,“侯爺不要緊吧……”
“說!”君騫只覺得天旋地轉,治好了他,治好了他。不是芃兒還會是誰?普天之下除了芃兒,誰還能讓歐陽雲闊從痴惘中清醒過來?一腔妒火幾乎要將他的身體燒化了,他的手指因為太過顫抖得厲害,而微微握成了拳。
此生他最害怕的便是沈苾芃和歐陽雲闊還能夠再相見,尤其是現下這樣的狀況,在芃兒如此恨他的情境之下。
“一併說出來!還有什麼?!!”
那個影衛額頭已經滲出汗珠,接下來的這個訊息不知道侯爺能不能撐得住。
“說!!”君騫咬著牙,鳳眸中已然赤紅,其實說與不說又能怎麼樣,那個結局他已經猜到了的。
“歐陽雲闊要與那個女子成親了……”
君騫臉色瞬間煞白。鳳眸中一貫的精芒竟然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髓,緩緩散落開去。他的身子搖晃一下,接著又搖晃了一下,一邊的影衛忙將他扶住。這樣脆弱的侯爺幾乎將他們嚇傻了!
就像亙古而來的一抹星子,君騫緩緩將遊離的魂魄一寸寸聚集了回來。卻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胸間白袍上也印染出一抹血跡,傷口崩開了。
“侯爺!!”一邊伺候的醫官嚇得面無人色,傷口因為君騫不戒酒一直都沒有長好。突然有此變故竟然氣血不暢將傷口裂開了些。
“快扶著侯爺進去!”
“不!”君騫捂著胸口,鳳眸中掠過一抹狠辣和陰戾,令人看了不寒而慄,“傳我命令,所有人趕往清鎮。務必將歐陽雲闊……”
“屬下一定將那廝活捉了過來!”
“不!”君騫喘了口氣,狠狠瞪著江岸春季的弱柳,一字一頓道:“格殺勿論!”
“是!”影衛匆匆離開佈置去了。
君騫看著江面灰暗的水線,頗有蒼涼之感:“芃兒!你若是敢嫁給他,便要有預備著作寡婦的勇氣!芃兒!你且等著我抓你回來,不光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
“侯爺,傷口需要上藥……”
“嗯……”君騫忍著蒼涼,“我的傷要儘快的好,包紮緊一點兒,這一次我要親自宰了他!歐陽雲闊……”他喘了口氣。唇角微冷,“你不可能每一次都那麼命好!”
臨江樓裡頓時顯得雜亂無章起來,在此養傷深情的俊美侯爺要走了,臨江樓中的小丫頭們倒是顯得有點兒悵然若失。但是在這悵然若失中又帶著些兒匆匆的凌亂,兩個丫頭邊收拾東西邊壓低了聲音閒話。卻沒有注意到,身後花樹叢中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粗使婆子正偷偷溜進了軒閣。
“你說侯爺這一走不知道是去向哪裡?”
“聽護衛們私底下說是要去清鎮!”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