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的髮髻,眼眸中滿是一言難盡的傷痛,他有些後悔玩兒這個遊戲了,只是一旦開始了,便不能後退。他為了這一天等了整整十幾個年華,他想要整個世界。但從來沒想過必須要在她與這個世界中做一個選擇。
“芃兒。給我點兒時間。在我一點兒時間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
“世子爺……為什麼要騙我?”沈苾芃倚在君謇寬厚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道,這個讓她恐慌。
“我七歲的時候身體孱弱,”君謇的話音飄渺無狀。避重就輕,“一個遊方的道士有一天被帶進了靖安侯府,看了我的命格之後說我這一身著實兇險顛沛。雖然命格富貴卻也佔著個短壽的命數。父母憂心忡忡,將我送進了普濟觀跟著替我算過命相的顏瑜師傅。他開始教授我一些最基本的功底,我的身體竟然漸漸好轉了。”
沈苾芃聽著他的解釋和有節奏的心跳,突然安心了許多。
“十歲的時候我準備下山回家,師傅突然將我叫至他的臥房,說是送我臨行前的禮物。我很興奮,以為師傅一定送我一些什麼別緻的武器。但是他只送了我四個字‘韜光養晦’。我一開始不懂這四個字,後來二弟長大了,母親過世,安惠夫人的明刀暗槍,終於使我明白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所以你便忍耐了下來?”沈苾芃抬起眸子看著他略顯滄桑感的臉。
“嗯。”君謇的拇指輕撫過沈苾芃雪白的肌膚,點了點頭,“我十四歲的時候開始裝病,只在夜晚尋一個偏僻之處練武。我為了讓自己的樣子裝的很像,每一次都會吃下安惠夫人送過來的苦藥。我開始避開世家大族公子哥兒之間的宴來送往,我在父親面前悄悄掩藏起自己的光華。如此我才能活到現在,你可知道一個失去了母親庇佑,失去了父親的信任和關注的孩子活下來其實也……很難。”
“君謇別說了,”沈苾芃心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同病相憐,將臉靠在了君謇的懷中,“我懂你便是,不要再說了。”
君謇嘆了口氣,他其實還有很多話要說,既然她不想聽下去,那麼他會再找一個時間同她講分明,只是眼下還不到時候。
“世子爺我去幫你找一套暗色的衣裳來,”君謇的解釋讓她頓時心安了許多,臉色稍有好轉,掙脫開君謇的懷抱。隨即取了一套暗紫色螭紋絳衣替君謇換上,並將他的頭髮親自梳了一個髮髻,別了一隻紫玉冠。
“娘子的手藝著實好,”君謇笑著站了起來,拉起了沈苾芃的手,湊在唇邊,眼眸卻深邃的看著她的臉,“芃兒,你就是我的一朵解語花,我此生遇著你便是一種福氣,不知道我上一世行了什麼樣的功德才修到與你這一世的緣分。”
“世子爺真會打趣妾身,”沈苾芃心頭一絲甜蜜泛了起來,抽出被君謇輕輕握著的手,整了整他腰間的緞帶,“世子爺還是去前面候著吧,那麼多的人說不定此時等著崇拜你這樣一位一箭刺穿海東青雙眼的神箭手呢?”
君謇臉上的笑容微斂,若是不去管那些世事紛擾,只與自己喜歡的人守著過一刻清淨日子倒也是一種幸福。
沈苾芃輕輕推了他一下,君謇只得拉開門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君謇換了一身新衣剛回到了宴會,便被皇上召集到了身邊,同也已經換好衣服的九殿下坐在了一起。
三殿下臉色早已經暗成了烏青色,此時看到這次大出風頭的君謇風姿颯爽的出現在此處,更是鬱悶得要死。之前自己怎麼就沒發現靖安侯府這個廢柴竟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傢伙,可是他明明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而已,莫不是這一次狩獵他們在搞鬼不成?
“父皇,”三殿下舉著酒杯躬身笑道,“兒臣從來沒見過一箭能對穿海東青雙眼的神箭手,大燕朝能出現這樣的奇能異士,讓兒臣著實佩服。今日不如讓世子們比試一下箭法,兒臣們也好開開眼。”
延慶帝今日高興,平日裡也喜歡這些比武論劍的玩意,三殿下的提議倒是很和他的心意。
“也罷,我看靖安侯的兩個小子都不錯,兄弟兩個切磋一番也是好的,索性宣平侯,威北候你們也不要藏著掖著,儘管讓你們家的小子們使出真本事來。朕的大燕朝能有新秀輩出也是大燕朝的福氣。”
九殿下臉色一頓,看向了一邊端茶的君謇,眼睛掠過一絲憂色,不知道君謇能不能撐得住?他身上有傷,若是這一次比輸了,三殿下勢必還要出什麼下招。
“九殿下儘管放心,”君謇輕輕放下了杯子,投過來一個鎮定之極的眼神。
“皇上,臣妾倒是感興趣不知道這個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