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兒,恨我嗎?”君謇沉靜的聲音有一點嘶啞和迷離。
“恨過……”沈苾芃嘆了口氣。
君謇心頭一緊,抱著沈苾芃的手臂緊了一緊:“芃兒,我希望你還是恨我吧,這樣你可以將我記得長久一些。”
“世子爺太強求了些,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在恨與不恨之間徘徊,終歸都是要彼此忘記,恨與不恨又有什麼意義?只是妾身永遠也不會忘記世子爺欠了妾身的一個願望。”
“我不想記著那個願望,”君謇有些懊惱。
“可是妾身記得,若是世子爺達成心願請還妾身一個自由之身,將感激不盡!”
君謇握緊了她的手:“別說了,我不小心將你丟掉,但是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沈苾芃心中暗道,什麼叫一定把你找回來,過去的都已經成了雲煙,緣起緣滅,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怕是一輩子都難找得回來。
最關鍵的是,她已經累了,即便他有那樣的耐心去尋找,怕只怕她沒有那樣的耐心去等候。
兩人均不再說話,時間如指尖的沙子,在緩緩移動的時光中偷偷溜走。
“世子爺,小姐,血燕做好了!”
君謇坐了起來,扶著沈苾芃靠在迎枕上:“芃兒的身子太弱,以後需要好生養著,你若是喜歡清靜我便下一道令,不準任何人來梅亭打擾你。”
沈苾芃苦笑,這算不算一種禁錮?她沒想到重生之後的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夫君禁錮。
“把血燕端進來!”
鬱夏應了一聲,款款走了進來,白瓷的碗中盛著澆了滾熱蜂蜜的血燕。香味雋永。
“來,吃一點兒,”君謇親自拿了勺子,盛了一勺,湊到唇邊試了試溫度,遞到了沈苾芃的唇邊。
“妾身自己來,”沈苾芃要搶過勺子,卻被君謇擋著。
“別動,小心灑出來燙著,你乖乖坐著別動。”君謇有時候也很執著。
“謝世子爺。”沈苾芃不得不含著遞到嘴邊的血燕。她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一邊的鬱夏緩緩退了出去。
“世子爺,不要對妾身這麼好,”沈苾芃吃了幾口。推開了碗,認真地看著他,“妾身知道你的難處,所以妾身理解,但是不要對妾身這麼好。這讓我覺的自己是你養的一隻寵物,高興了,就拼命地好,不高興了,就拼命地遺棄。所以還不如平平淡淡的讓我們相安無事可好?”
“不好。”君謇放下了碗,轉過頭看著她,“我從沒有將你當做寵物,徐鈺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我……”
“君謇。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沈苾芃加重了語氣,“我們之間已經像是裂開的瓷瓶,碎了,也不可能了。”
“為什麼?”君謇感覺心中的某一個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痛的喘不上氣來,“芃兒,我說過我會補救……我……”
“世子爺,”徐鈺身邊的冷霜突然推開了阻攔著的鬱夏急急衝了進來,跪在了君謇面前哭著道,“世子爺快回一趟望月堂吧,少夫人染了風寒,一直咳嗽個不停,現如今燒得厲害。求求世子爺救救我家小姐吧!”
“什麼?”君謇大驚,沈苾芃苦笑著下了榻,將地上的靴子一隻只套在了他的腳上。
“去吧,少夫人那裡當緊!”
“芃兒,我不會忘記我剛才我說過的話,”君謇縱是千般不捨也不得不匆匆離開。
沈苾芃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很可憐,這樣糾結過活著,何時能得一點安然平和?
潤春此時也回來了,將藥遞給了鬱夏拿去熬著,自己提了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小姐,雲煙已經將小姐要的帕子做好了,真真兒同小姐丟的那帕子是一模一樣的,”潤春將包裹展開,露出了一堆帕子。
沈苾芃點了點她的額頭:“以後不許雲煙來雲煙去的,好得也是我沈家的少奶奶了,沒大沒小的。”
潤春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起長大的姐妹,一個院子裡廝守了那麼長時間,突然之間變了稱呼倒是很難適應的。
沈苾芃隨意的抓起一沓帕子緩緩道:“將這些帕子送到各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那裡去,就說是飛雲閣開張,贈姐妹們的禮物。”
“啊?”潤春不明白了,再怎麼說做這些帕子也花了不少銀兩,平日裡那幫丫頭們沒少嚼舌根子,擠兌梅亭,難不成小姐也要學那新來的少夫人,收買人心?
對了,世子爺哪裡去了?潤春環視了一週哪裡有世子爺的影子?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心原來也是海底針?若是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