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謇疲憊不堪,只等著新娘被送進了帳中,他便來到庭院中與眾賓客喝酒,才算好受了一些。
“君謇,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暢飲一杯如何?”九殿下笑著端了起酒杯。
君謇行禮道:“謝過九殿下,”他擎著杯子一飲而盡,喝罷又主動將自己的杯子倒滿,又是一飲而盡。
九殿下忙攔著笑道:“小心喝多了,今夜不能洞房豈不是可惜?”
君謇苦笑舉著杯子:“不妨,君謇敬殿下一杯。”
不多時,君謇便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依然不肯罷休,顯示出了與平日裡極不相符的灑脫性子,完全是一副將自己灌醉的架勢。
此時的沈苾芃回到了梅亭,略收拾了一下,吩咐潤春和鬱夏幫她沐浴。剛剛在溪邊勞作了一身細汗,滑膩膩的難受。
沐浴過後穿了一件粉色紗衫,烏黑色的長髮隨意散了下來,只選了一縷鬆鬆的綰了起來,簪了一支碧玉簪子,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春花般嬌豔。
眼看著天色還早,半月汀的堂會咿咿呀呀的哼唱著,沒有絲毫歇息的痕跡。她聽得心煩,站了起來吩咐潤春同環碧在梅亭中守著,以防前院有人叨擾。隨後帶著鬱夏出了梅亭揀著梅林那僻靜處走了進去。
梅林的深處有一汪寒潭,冬季的冰雪消融成了一掛狹長小巧的瀑布,在那寒潭中暈染出層層疊疊的漣漪。
沈苾芃停在了一方青石邊,左右兩邊皆是茂密的梅枝,將一切繁華俗世遠遠隔開。
“鬱夏,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沈苾芃看著安靜的清潭,心頭無來由的生出了一些悵惘。
鬱夏遠遠退開。她知道小姐此時的心境,她性子雖然要強,但是骨子裡卻是一個敏感多愁的傷春女子。今天是世子爺的好日子,說是可以相忘於江湖,做起來真的有些難。
草地上已經泛出一絲綠意,還有些冬季剩下來的一抹荒涼,沈苾芃輕輕坐了下來,折下一枝梅枝在草地上隨意胡亂寫了幾句詩。卻又苦笑著,伸出穿著繡鞋的腳丫子抹了去。自己難道真的是一個傷春的人嗎?
她微閉上了眸子靜靜聽著風吹過枝杈的呢喃,身邊突然傳來的腳步聲震碎了她片刻安寧的夢境。
她忙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定睛看去。卻是負手踱步而來的君騫。他今天穿得倒是很素淨。眼神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寧如斯。
“姨少奶奶好雅興?”他緩緩走了過來,眼眸中劃過了一絲驚喜。
“二爺安好,”沈苾芃客氣的福了一福,“只是沒想到二爺也喜歡這樣僻靜的地方。”
君騫緩緩踱步過來。看了她一眼:“我們二人相似的地方很多,只是你不刻意用心去看罷了。”
沈苾芃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也不想聽懂,在這危機四伏暗波洶湧中她可不想再讓別人尋去什麼危險的把柄。
“二爺真是好心情,前院的堂會唱完了嗎?”沈苾芃隨便聊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不想回去,儘管君騫的到來將這裡的美感破壞的一無是處,但她卻有些不忍心離開。只希望身邊這個討厭的人能識時務為俊傑,讓開些。還她一個清靜。
“沒有,這堂會要唱到二十三那一天,倒是熱鬧的緊。”
“二爺不去前院幫忙嗎?”沈苾芃終究還是忍無可忍,帶著點兒霸著山林逐客的味道。
“呵,”君騫終於笑了出來。鳳眸中流連著戲謔的色彩,緩緩轉過身看著對面這個一襲粉衣,嬌豔無比的人兒,心頭一陣跳動。他強壓了心中的悸動,儘量平靜的看著她。她知不知道這幾天看著她強忍著痛苦,看著她明明很受傷卻還是將自己鎖進了一個人的牢籠裡舔傷口,等著那深及骨髓的傷潰爛*。她知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心疼?
“姨少奶奶為何也守在這裡?”君謇突然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意味,他遠遠隨著她來到這處清潭,只為了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他可以多在她身邊待一會兒,多看她一眼。
沈苾芃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頓了頓笑道:“妾身最近身子不舒服,自是向世子爺求了一天的清閒,既然二爺也喜歡這裡,妾身告退……”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君騫一把將準備拔腿而走的沈苾芃拽住,他的手指由於太用力,以至於散發著青白。
“二爺,你!”沈苾芃看著君騫的眼睛,嚇的說不出話來,那雙鳳眸中隱忍著的牽念和*像是要炸了一般令人膽戰心驚。
他猛地將她一用力拉進了懷裡,俯身下去噙住了那抹柔軟的唇瓣,輾轉,深入。猛烈的舌尖侵入之後卻變得溫柔起來,細細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