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龍峻濤因為忙於公事,所以三更半夜才會踏入家門,有時甚至到天亮時都還不見人影。
所以她一個人孤獨的守著這個大一房子,伴著她的只有寂寞與賅人的寧靜。
那種寂寞與寧靜時常逼得她想逃跑,可是卻因為深愛著龍峻濤而努力的忍耐著。
但其實她是害怕孤獨,也怕黑暗的,因為小時候父親在外另結新歡,而母親每天沉浸在傷心和難過之中,她則被拋在角落,只渴求著雙親一丁點關心的眼光。
直到一次意外的車禍雙雙奪走了他們的生命,她便被安排在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
終於在十七歲的那一年她住進了簡家,才得以重溫家庭的感覺,也學會了用快樂的外表來隱藏內心的悲傷。
可是和龍峻濤的婚姻生活,卻重新勾起她害怕寂寞的心情,雖然因為愛而努力的學習,可那種被徹底忽視的恐懼還是一天高過一天。
慢慢地,她害怕變成像母親那樣失去了愛便無所依的女人,再加上程嘉儀不時的警告和努力,她這才終於下定決心脫離這樁沒有愛的婚姻。
這三年來,她不只一次的問著自己,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可卻偏偏找不到一個答案。
直到再次遇上龍峻濤,他時而溫柔、時而兇惡的模樣卻再次一點一滴滲入她的心房,開啟了自己愛他的靈魂。
憶及往事,莫名的淚不知不覺順著她的頰畔流下,她伸手去抹,不料那淚卻湧得更急。
突然間,一道乍現的光明驅走了滿室的黑暗,讓她頓時怔愣的停止哭泣,她猛地抬頭,卻發現她以為不在家的龍峻濤正臉色鐵青地端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在這兒?”乍見他的存在,寧寧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但他的出現卻成功的驅走了她內心的孤獨。
這時她才發現,其實自己有多麼渴望他陪在她身邊。
“怎麼,難道你還捨不得他離開嗎?竟一個人坐在這兒哭。”龍峻濤答非所問的怒瞪著她。
傍晚時,為了早點回來陪寧寧,他甚至扔下所有的工作,就只是為了守著她不讓她覺得寂寞。
可他沒有想到回到家竟不見她的蹤影,初時他以為她又再次離去,他慌亂、憤怒,直到見到她與那天那個男的一同回到家門口,甚至依依不捨的樣子,他的心便漾起了憤怒之外的嫉妒。
該死的!她怎麼能在他那麼著急的時候,還和別的男人一起出遊,難道他種種重視她的表現還不能留住她的心嗎?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只是……”見他誤會了,寧寧急忙想要解釋,可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只是什麼?!”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話來,強大的憤怒讓他開始口無遮攔。
“只是因為不小心被我捉回來,所以捨不得那個男人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寧寧不敢相信他會如此殘忍的誤會她,她和小哥不過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啊,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說,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多,所以你才會離開,現在我才知道你離開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猛搖著頭,寧寧被他的話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能如此誤會她,她離開只是因為不希望自己變得像母親一樣為情抑鬱終生。
她離開只是因為愛他愛得太深,深到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根本就不是像他所說的,為了另一個男人。
“你不承認是嗎?”幽黯的雙眸冒出了嗜血的光芒,龍峻濤倏地朝寧寧欺了過去,一把攫住她柔弱的雙肩。“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要離開?”
他今天定要她說清楚、講明白,他絕對不能容許他們之間再處在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況。
“我……我……”寧寧掙扎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龍峻濤原先激狂的心漸漸的冷了。
雖然他想要狠狠的傷害她,就像她對他所做的一樣,可是一望見她那擒著淚的小臉蛋時,一顆心就是狠絕不起來。
在這一刻間,他頓時發覺,或許自己就像紹傑所說的,對寧寧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感情。
所以縱然她擅自離家三年,今夜又和別的男人一起出遊,甚至還喝酒喝得滿身酒氣,可偏偏他還是狠不下心來傷她。
既愛不了她,又傷不了她,那麼強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不出來是嗎?”龍峻濤冷笑著,倏地放開了寧寧的雙肩,然後冷冷地說道:“如果你真不想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