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孫女寵上天了,以後怎麼得了。她爺爺就說我在吃味。我吃味什麼啊,那還不是我孫女。後來她爺爺生病了,她爸爸就把她接走了。他爺爺走的時候,還拉著我手,喊我以後要多去看看琴琴,琴琴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那老頭子,到死的時候都還惦記他孫女,我呀,也的確吃味了。”
我聽著老人緩緩道來,看她或嗔或怒,或平靜或懷念,都一直微笑著,彷彿天大的事,只要笑一笑,什麼都過去了。
不管她是不是吃味了,她一定知道,他是愛她的。
“幾十年了,我總覺得那老頭子還在我身邊,有幾次我晚上醒了,都好像看見他了。我想,他肯定是後悔了,後悔沒有在我吃味的時候,給我做頓好吃的。所以,時不時就來看看我。哼,也總算他還有點良心。哎呀,我兒子兒媳婦回來了,我得回去做中午飯了。和你一個小女孩子說這些,也難為你不嫌我老婆子囉嗦。來,吃個橘子,笑一笑,會笑的女孩子運氣不會太差。”
老人塞給我一個橘子,就轉身上樓了。我看到有對年輕男女也跟著上樓了,看起來就是老人口中的兒子兒媳。
看他們還挺年輕的,應該是老人的老來子。
那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伸出紅豔豔的指甲撩了撩頭髮,和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我初得“夜視眼”時看到的惦記著自己媽媽手中那筆錢的那對年輕男女嗎?
是他們啊,那對不孝的男女。
“當初我就勸過那老婆子,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不能要。她都三十多了,生孩子太危險了,她偏不聽。現在好了,一個兒子,一個兒媳婦,都是吸血蟲。”
那個透明的魂魄沒有跟著走,反倒和我說起話來了。
“在學校的時候,你是去看葉琴的嗎?”
“是啊。”
“即便你變成這個樣子,還是不會忘了你的孫女,也難怪婆婆會吃味。葉琴不是他們的女兒吧?”
“我們有五個兒女,琴琴是我四兒子的女兒,剛剛上樓的那個是我的小兒子,三十多歲的人了,也沒生個孩子。”
“婆婆看起來,也挺開心的。”
“她呀,對誰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也怪我,要不是我走得早,她哪能這麼辛苦。”
“所以,你的確是後悔了嗎?”
“是啊,後悔了,後悔沒能陪在她身邊。”
“可是她感覺到了,你一直陪著她。”
“那個老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