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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恩將仇報

。蕭凜,蕭統軍使……

這話一出,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種叫人壓抑的寂靜。

傅念君對面的人毫無反應。

這也在她的預料之內。

她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彌裡就覺得分外有些熟悉的感覺,哪怕他留了一把幾乎全部遮住面容的大鬍子,也依然無法叫她把這種感覺抹去。

只是初時他隱藏在人群之中,傅念君的那點疑惑很快也就被沖淡了。

這些契丹人綁架自己的原因傅念君一直想不通,但是如果這是蕭凜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這個人遠比耶律弼心機深沉,也想法更多。

耶律弼沒有必要來難為她一個女人,但是這個蕭凜,卻是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他還與周毓白有過聯絡,更有甚者,他們中間,還摻雜著陳靈之的身世之謎。

所以,將她這個堂堂淮王妃從大內綁出來,根本就是蕭凜早就和周紹雍通了氣,合起夥來佈下的陷阱。

他背叛了與周毓白的盟約,更背叛了與大宋的盟約!

遼人乃是虎狼,果真半點不假。

傅念君望著他,臉上嘲諷之色更重。

可笑她竟還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得到蕭凜的幫助。

加深她肯定的,是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懷疑的一件事,耶律弼為人作風,實在和她在京裡見到的大相徑庭。

愚蠢猥瑣的耶律弼,在東京城裡與他們夫妻見面之時就不加掩飾自己對她的淫邪目光,可這一次再見她時,卻連眼神都不敢落在她身上。

這當然不可能是因為他害怕大宋皇帝天威,更不是他忌憚自己這個區區淮王妃,而是因為,他這個名義上的使臣,早就不是這批契丹人真正的頭領了。

他不過是個受人脅迫的傀儡。

真正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坐在她的面前。

所以她殺了努赫,對於面前這個人來說,不過是一句“死有餘辜”,就能隨便蓋棺定論。

“蕭大人還要裝下去嗎?過家家玩得可有意思?”

傅念君冷嘲。

面前的人終於有了反應,他先是低頭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然後仰頭一飲而盡,接著在傅念君直視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抬手掠去了自己臉上的鬍子,手掌抹了兩把之後,再次出現在傅念君眼前的這張臉便有些熟悉了。

他的聲音也是傅念君從前所聽過的。

“你膽子很大,敢這樣殺人。當然,也很聰明,我知道早晚瞞不過你。”

他悠悠地說,卻一副與舊友敘舊的口吻。

傅念君恨不得將這人千刀萬剮,她穩住自己的情緒,冷聲質問:

“為什麼!我對你有過恩情,我夫君也盡力與你大遼修好,你卻做這樣出爾反爾的小人之事,目的到底為何?!”

對面的人正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似乎是有點不習慣突然間除了假鬍子。

“你問我為什麼?你們漢人有句話將恩將仇報,就是這樣的吧?”

無恥!

傅念君第一次見到臉皮這麼厚的人,可以把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她道:“不錯,我們漢人有則故事,叫做‘東郭先生與狼’,我卻是個笨的,做了那東郭先生。”

蕭凜笑道:“王妃何必如此說話,當日你放我一馬亦是形勢所迫,但我總歸記著你這份恩情的,否則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活命?”

傅念君斜眼看他,只說:“不勞尊駕提醒,我知道我自己的斤兩,你難道還指望我對你感恩戴德不成?沒有你的插手,周紹雍不敢動我。”

也完全沒有必要動她。

罪魁禍首,還是眼前這個人。

傅念君很清楚這一點。

蕭凜窒了窒,才說:“你確實像他說的一樣,善於揣摩人心,我沒有在你面前耍心眼的意思。”

她卻對他的恭維表現得很不耐煩,“但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碰到了你這種不知道堂堂正正做事的人,我毫無辦法。”

蕭凜的手掌緊緊握住了杯子,似乎下一刻就要生生把它握碎了,最後逼迫自己冷靜了一下,才對她說:

“你也不用激我,我做了東郭先生的狼,轉頭與肅王世子合作,你難道不知是為什麼?”

他勾唇笑了笑,側臉在燈火明滅之間顯得十分冷峭。

下一刻,傅念君便徹底被他的話震驚到了。

“我們遼人學不來你們漢人那些彎彎繞繞,有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