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念君就像是沒有聽到蕭凜的話一樣,提步就走,似乎也不知腳下是往什麼方向。
蕭凜忙跟上她。
他想說她走錯了,還是沒說出口,想來她這些日子,過得也確實挺委屈的,連踏出房門的機會都沒有。
已經到了蕭凜慣常使用的書房附近。
他是個武人,哪裡會看書,又需要什麼書房,不過是不想和女人過夜的時候,自己睡覺的地方罷了。
近段並沒有幾個護衛現身。
前頭也沒有人來尋。
飲多了酒,攜了個漂亮侍妾離去,還會有什麼事呢?
即便劉浦對蕭凜生氣,也只能明天再說。
傅念君挑了廊柱下的一級石階坐下,遼人的建築不比宋人的精緻靡麗,廊柱都修得極高大,但蕭凜書房附近卻很空曠。
蕭凜正想扶她進屋去,可是突然之間腳步一個不穩,頭暈目眩,只得伸手扶住廊柱。
“你、你在酒裡下了藥……”
他咬牙道。
傅念君託著腮,反問他:“我哪裡來藥呢?”
“那我怎麼會……”
蕭凜一屁股坐下,渾身已經沒有半點力氣,四肢百骸不受自己控制。
“誰知道呢?”
傅念君回答他:“酒大家都喝了,蕭大人怎麼就特別倒黴一些?”
她笑了兩聲。
蕭凜心中憤怒、心痛的情緒紛紛席捲而來,可是他現在沒有半點力氣,連說話都開始感到困難。
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東西?
蕭凜想不通,也沒有時間再想。
突然有人聲傳來,隨著人聲的,還有沖天的火光,來自東南角。
蕭凜喘著氣,她還是要走……
傅念君站起身來,拍拍手,對半靠在廊柱上的蕭凜居高臨下道:“蕭大人,我這就和你告辭了,雖然我該殺了你洩憤,但是暫且……我先放你一回吧,你我之間的賬,早晚會算清楚的。”
她已經沒有想和這個男人撂狠話的慾望了。
她厭惡和他說任何一句話。
傅念君怕化在酒裡的符效用不夠,又添了一道壓在他的心口上。
蕭凜的外衣被她解開。
他卻是露出了個笑容,真是罕見,她會對自己做那樣的事。
他們之間距離最近的一次,除了之前他挾持她,就是現在了。
恍如隔世一樣。
他的所有心思都是白費罷了。
“為什麼……”
他看著她,喃喃地問。
似乎在問,為什麼不能接受他呢?
傅念君擰眉,覺得他真是可憐又可笑,最後對他說道:“蕭凜,你並不喜歡我,你不過是想得到我這個人而已。你覺得自己為我付出了很多?我告訴你,我夫君為我付出的遠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可是,一、點、都、不、虧。”
她笑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將手心裡的符壓上了蕭凜的心口。
蕭凜悶哼一聲,一下子墮入無邊的黑暗。
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想著的卻是:她果然還是那麼殘忍。
傅念君前些日子已經用盡各種方法摸透了蕭凜府上的路線,趁著夜色一路就往東南方向的火光而去。
路上沒有碰到什麼護衛,她正覺得奇怪,突然身邊灌木叢中一陣響動,就跳出一個人影來。
傅念君嚇了一大跳。
來人卻驚喜:“王妃!”
是郭達。
傅念君在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擔心,“你怎麼敢這樣潛進來!這些契丹武士你不是沒有領教過!”
郭達卻毫不擔心,嘿嘿地笑了兩聲,忙道:“王妃跟我走吧,很快咱們就能出去了。”
郭達帶著傅念君東鑽西鑽,又走了大概五十步距離,明明凜府上人的呼喊和叫嚷很多時候都近在耳邊了,卻一直看不到人。
傅念君剛才就覺得奇怪,首先是甄氏,不管那些男人如何,她怎麼也沒有出現?
這沿路上她是不是太順了一點?
“王妃,夏侯姑娘已經到了!我們快走吧!”
郭達的臉色映著火光,紅彤彤的。
“好。”
傅念君點頭,終於貓著腰和他一起鑽出了草叢。
……
直到傅念君坐上馬車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這一次順利地太不可思議。
郭達在外駕車,何丹領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