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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淵不得不在心中感慨,這人從小學習的,大概就是帝王之術,揣度人心之能遠非自己所及。
如傅琨之***通治國之策,而周毓白學的,卻是治人之策。
傅淵收起了先前對周毓白略微不馴的態度,舉杯敬了一杯酒:“郡王窮才大略,是大宋之幸。”
周毓白抬手打斷他:
“大宋之幸可不敢當,如今是我有求於傅兄,你可否考慮一下我終身之幸?”
傅淵微微嘆了一口氣。
從前他不怎麼喜歡周毓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傅念君和周毓白的關係。
若是有擔當的男子,早該登門才是,不該同未婚小娘子私下來往。
他只當妹妹是年少輕狂,叫好皮相哄騙了,從來不覺得她和周毓白能有什麼未來。
而她自己,也一樣是認可了這點。
但是周毓白等到了今天,將一切都鋪陳好了,將自己的意圖直接袒露到他眼前,步步為營。
他為了她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兩人之間必然是有情的。
那麼他也沒有資格替傅念君拒絕。
如傅琨當日所言,有情又有緣的人,在這世間何其難找。
原本他二人或許是有情無緣,只是周毓白願意親手創造出這樣的緣分,這份心意,確實不容易。
“郡王言重了,只是您這些話或許應當直接與我爹爹言明,念君的婚事,終究不是我做主的。”
周毓白卻搖搖頭:
“傅相不會聽的。讓他主動放棄樞密院,相當於讓他主動放棄與西夏的戰事,傅相割捨不下邊境的黎民百姓,這是不可能的。”
“是啊,這件事確實……”
傅淵沉眉。
“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但是傅相絕對不能去沾軍權。”周毓白收斂了適才“請傅淵考慮他終身之幸”時的輕鬆神情,嚴肅道:
“我已經派人去西夏查探了,還有邊境的戰事情況,現在都不清楚,我不能輕易下判斷,但是我總有一種預感,幕後之人引傅相掌握二府,一定會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