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欣然承認。
是他告訴周毓白的。
傅琨的臉色瞬間便沉了。
傅淵頓了一頓,反問傅琨:
“爹爹也有過年少氣盛的時候麼?”
傅琨的一生都走在一條中規中矩的路上,家學淵源,作為傅家的長子嫡孫,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而要他來說,他會覺得自己的長子在沉穩和鎮定上尤甚自己當年。
起碼以一件事來說,傅淵在這個年紀上就勝過了他。
傅琨少年之時,與大姚氏請深愛篤,雖不至於耽誤仕途,但是對古板的傅老太公來說,總是對此略微不滿。
而傅淵,生來就在七情六慾上表現地極淡漠。
傅琨如何可能相信他會突然迷上了錢家的小娘子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他冷冷地說道:“你何必以己比我,你不是我少年時,錢小娘子也不是你母親。”
傅淵說:“爹爹想錯了,我指的並不是這個。我指的是……爹爹在少年時可有過那種,想要擘青天而飛去,以一己之力挽狂瀾的豪情與氣勢?”
傅琨重重地將手掌拍在桌子上,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有想法便同我說,你與念君,我幾時阻攔過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我何時不肯放權?我少時便受你祖父桎梏良多,如今便成全你們兄妹這樣極大的主張,若是你只為了一口氣要來違拗我這個父親,我也算是養到了個好兒子!”
傅琨從未對子女說過這樣嚴重的話。
如傅梨華那般不服管教之人,他懶得教誨,但是對傅淵和傅念君兄妹,確實像他說的一樣,多少大事,都是由他們自己拿的主意。
亡妻大姚氏是個很有想法的女子,傅琨一直記得她的囑託,對待兩個孩子,規矩和禮教一直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們覺得開心自在,就是最大的福氣。
傅琨從來沒有想到傅淵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他想要做什麼?不惜站到他這個父親的對立面也要去做的是什麼?
不可能只是迎娶錢小娘子。
傅淵不是這樣短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