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
傅淵並不是很懂軍事上的事,但是他到底還有眼睛,還有耳朵,狄鳴的事他可以問,可以聽。
而周毓白更深一步的安排,也不會告訴他。
他需要的,只是來做這個傳聲筒。
傅琨肅容:“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我要……親自見見他。”
傅淵愣了愣,“壽春郡王?”
傅淵冷笑:“他還真是一次又一次讓我感到吃驚。”
周毓白讓傅淵提的這一句:狄鳴已經快要進京。
這代表著什麼?
武官無召不得入京。
周毓白不止是破釜沉舟!
他是篤定自己會被傅淵說服,會和他一起破釜沉舟!
那個孩子,實在是!
傅琨抬眼看著自己面前的兒子,他怕是還沒有想到這一層。
周毓白算計了傅家,用傅淵逼迫傅琨讓步,但是傅琨一旦讓步,就只能接受周毓白接下來的安排。
一環套一環,要是說周毓白與其是算計,還不如說他在賭,賭他傅琨這個人。
周毓白賭輸了,或許徹底與儲位無緣。
賭贏了,他不但能夠娶到傅念君,更重要的是,他還能讓傅相親眼看到一個英明的未來君主。
“好,好得很啊……”
傅琨撐著額頭長長地嘆息。
看破卻無法說破……
傅琨面前只有一條路。
傅淵也微微擰眉,只聽他的父親接著便用一種似無力又似欣慰的聲音道:
“爹爹是老了……大宋的未來,是……你們的。”
傅淵愣了愣,有些張不開嘴。
同意了……
沒有他想象中的父子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和解的關係,也沒有憤怒和失望,他的爹爹,就這樣同意了……
“爹爹,你……”
傅琨朝他擺擺手:“錢家小郎君等了很久,你就親自去招待吧。”
傅淵在這個無法角度清楚地看到傅琨的表情。
但他知道傅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或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體會的心情吧。
******
錢豫來府的時候,傅念君也聽到了訊息。
她等了很久,也猜了很久,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可以讓錢豫在傅家逗留那麼久。
她只是想起了曾經周毓白說過的話。
錢家的秘密他還沒有用,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一定有事發生。
掌燈之後,傅淵卻到了傅念君這裡,帶著微微的酒氣。
是和錢豫喝成這樣的?
傅念君驚訝:“三哥喝了酒,還是早點回屋去歇息吧。”
傅淵的眸色因為酒意而顯得沒有往常那麼冷清了。
他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看來古怪又彆扭。
傅念君轉頭吩咐了儀蘭去小廚房熬點清粥。
“三哥要說什麼?”
傅淵頓了頓,吐出了一句讓傅念君差點將嘴裡的茶水噴出好遠的話。
“你就要有嫂子了。”
“嫂子?”傅念君著重地反問了一下。
這麼突然?
傅淵看著她的神情似乎立刻就有些猙獰了。
“我還有別的哥哥吧?”
她不確定地又問了一聲。
傅淵冷冷地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別的哥哥。”
傅念君看他臉色不善,本來想開個玩笑也不敢說了。
她還有沒有哥哥就只有傅琨知道了。
“對方……是誰?”
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裡就已經有數了,她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你沒有猜錯。”
傅淵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肯定了她心中的疑惑。
傅念君其實也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驚愕。
錢家、錢家……
周毓白曾說過,他會幫自己那個忙,錢婧華本來就不可能嫁給周毓琛。
但是她沒有想到,不能嫁給周毓琛的原因,竟然是嫁給她哥哥傅淵。
她的視線在傅淵的臉上掃過。
他和周毓白達成了什麼協議?
她當然知道,傅淵不可能突然之間就喜歡上了錢婧華,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何況是奪人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