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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情孽

王婆婆說那女子是個勾欄裡的清倌人兒,叫什麼尤素君的。

那時候傅琨才十六七歲吧,正是讀書的年紀,他年紀小,唸書卻聰明,早早的就已經是舉人身份了。

那時候的傅家老太公也和先前傅琨一樣的想法,不想兒子太早入仕,年輕氣盛的,多歷練走動更好,便讓他晚一科再考,由此傅琨便在外走動,學些應酬,也多結識了幾個朋友。

平素文人公子們便慣常愛往勾欄妓館跑,傅琨不樂於去,可也有那清雅如蓮,冷傲如梅的名妓所在,他被友人拉著便也去過一兩次。

尤素君是當時東京城裡出了名的才女,還未被梳攏過,自視甚高,斷然不肯隨便委身於人,卻是看中了那會兒文采風流的傅琨。

傅琨與那女子之間到底有些什麼,王婆婆自然也不清楚,只說他也沒有多提過,只是家中老太公很快就得知了傅琨有一友人主動出資,讓傅琨梳攏尤素君。

傅家家教甚嚴,自然不可能給兒郎們太多銀錢用來眠花宿柳,聽說兒子要叫友人出資梳攏一個妓女,傅老太公當即就生了大氣,他立時便叫人把兒子綁回來好一頓收拾,關在了家中。

那時候老夫人年歲也不太大呢,何況又是侯府嫡女出身,做事難免沒分寸,一時怒上心頭,就把那尤素君處置了,也沒有弄死,只是遠遠地弄出了京城,再無音訊。

這事兒傅老太公不知道,是老夫人自己和孃家拿的主意。

其實老夫人後來是後悔的,她曾經和王婆婆說過,或許是她想錯了,傅琨和那尤素君,未必就是他們想的那樣。

可是說到底,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這就是傅琨這幾十年來,唯一一段“近似”於情孽的舊事了。

至於宋氏,在王婆婆那裡,根本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她也說了,傅琨成親後,眼裡心裡只有一個大姚氏,絕無可能再容人的。

傅淵說:“我在想……為什麼她們的話總有對不上的地方,是不是很可能……母親當年有所誤會呢?”

傅念君說道:

“不止是母親有所誤會,可能宋氏她自己,或許幾十年來,都沒有走出過那層迷障。”

傅淵眼中有光亮閃過。

兄妹二人同時心中都有了一個念頭……

傅淵正待再說話,此時卻有人來敲門了。

小廝在外道:“郎君,是、是淮王殿下來了!”

傅淵目光落到了也露出微訝神色的傅念君身上,說道:

“你們倆倒是,一日也分不開。”

一夜沒回去,他就找上門來了。

傅念君對他笑了笑。

傅淵只好站起身說:“先去見你夫君吧。”

周毓白回家後發現自己的新婚妻子還留在孃家,他雖知她必然是有要事,卻依然不放心,望著一室冷清,還是決心往岳家來了。

反正也沒有多想,就是腳步比腦子快了。

傅念君也覺得過了兩天一夜,自己有些想他,等見到他站在花廳之中正愣神望著兩邊的對聯時,嘴角就不自覺地勾起。

“殿下。”

她輕笑著咳了一聲。

周毓白回頭,就看到了嚴肅的大舅兄,和站在他旁邊不怎麼嚴肅的妻子。

傅淵的目光也跟著他落在那兩側對聯上,說道:

“這是我祖父寫的,殿下也很欣賞麼?”

周毓白笑了笑,說道:“老太公的書法筆力遒勁,果真不凡。”

傅淵無言了一下,覺得淮王殿下好像有點在向諂媚的方向發展。

傅念君已經走到了周毓白身邊,仰著頭輕聲問他:

“吃晚膳了嗎?”

周毓白道:“沒有,你呢?”

傅念君也搖搖頭,“還沒。”

周毓白眼睛裡盛滿了笑意,讓傅淵覺得一陣刺眼。

他輕咳了一聲,對傅念君說:“你帶殿下去你院子裡用晚膳吧,歇息一下,若是一會兒路不好走,就在府裡住一夜。”

其實按照別人家的禮數,他這個做舅兄的應當陪這位身份高貴、還難得上門的妹夫喝幾杯,但是他看這兩人的樣子,大概也不希望他在中間打擾,索性成全了他們就是。

傅念君和周毓白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叫人擺了飯上來。

周毓白笑說:

“你這裡我來得少,感覺佈置地不錯。”

傅念君先替他盛了碗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