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說謊。”
掌下的腰背聞言一僵──他說對了不是?
“才沒有。”
死鴨子嘴硬。“又說謊。”
“你放開我……”越發收緊的力道讓她說不下去。
她幾乎不曾像此刻這麼乖順留在他懷裡。
雷君霆輕嘆一聲,左掌輕撫髮絲。“你頭髮留長了。”接著滑至腰身。“變得更瘦了。”右掌貼上左頰,拇指來回撫摸顯眼的傷痕。“八年了。”
背脊突地竄上一陣電麻的戰慄,陸雲儂下意識正想躲開,對方已經先一步放開她。
還不是時候。“擦乾眼淚說明你的來意。”雷君霆指尖輕叩表面。“再四分鐘就九點,上班時間不談私事。”
忽冷忽熱的態度讓陸雲儂好不適應。“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你畢業之後不吭一聲離開臺灣就是正確的待友之道?”
“你生氣,所以這幾天一直在躲我?”她找了他六天,不是開會就是出外洽公,再怎麼遲鈍也該感覺到了。
“可以這麼說。還有兩分半鐘。”
“你真的要娶依依?你應該知道她心裡有別人。”
“無妨,結婚只是為了堵住長輩逼婚的麻煩,婚後依然可以各過各的生活、各有各的情人。”
“你真的這麼想?”
“婚姻的模式因人而異,我的父母就是如此,沒什麼好奇怪。”掬起她一撮髮絲把玩。“你的頭髮有點乾燥,應該注意保溼。”
一掌拍開他。“你是個爛男人。”
因眷戀而柔和的眼神沉黑凝冷。“我在你眼裡本就不是好人。我姓雷,光是這點就足以讓你把我列入見錢眼開、利慾薰心的壞人黑名單中不是?”
陸雲儂看了他平淡的表情好一會。
“我以前在你面前毫不掩飾地批評你家人的言論傷害到你對不對?”
“九點整,不送。”他坐在辦公桌後,埋首案牘。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知道?”她是不是如姐姐說的,太遲鈍了?
一股腦兒的正義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想說就說,不分人事時地物的任性恣為,滿足了自以為是的正義感卻沒有幫到任何人。
說不定在這不經意間,不但沒幫到人,還傷了對方。
“雷君霆──”
他停筆,抬頭。“你要我請警衛來嗎?”
“我走,我走就是了。”
“不送。”
半天不聞開門離去聲。
“你還不走?”
“雷君霆──別叫人!”她趕忙阻止他按通話鍵的動作。“我只是想說我很抱歉,如果我以前幽曰讓你難受的話,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就胡亂批評你的家人,但是──”
“又怎麼?”
深吸一口氣:“我還是不贊成依依嫁給你!CASE BY CASE,我欠你的我會還你,依依的事我管定了!婚姻是兩人相愛的證明,不應該成為你杜絕逼婚困擾的工具,依依心裡有人,那個人是我大哥,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拆散他們!”
宣戰完畢,開門走人。
只剩雷君霆的辦公室好半天沒有聲音,直到另一頭的內門開啟。
昨晚熬夜辦公索性借雷君霆的休息室一睡的夏依走了出來。
“剛才是雲儂的聲音?”
“嗯。”雷君霆玩著筆,在手上轉過一圈又一圈。
“重逢後感想如何?”
“還是老樣子,但敏銳了一點。”
“一樣勢在必得?”
“當然。”躺進椅背,放鬆地伸伸懶腰。“一切按計畫進行。”
“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這是她無法瞭解的。“面對面明白告訴她,省去無謂的猜測盤算,這比你攻於心計的追求要簡單得多。”
“我不擅於言語,也不認為感情用說的就可以表達,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與其用過多的社交辭令裝飾,不如實際表現。”
“你的表現法迂迴難懂。”她必須老實說:“倘若你一開始就直來直往,或許不必花這八年的時間等待。”
“沒有成真的事難以預料結果,在我看來這八年值得,我心無旁騖在尚華立穩根基,她術有專攻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各有斬獲。”
剎那間,她明白了。“你遲遲沒有動作是為了讓她有自由發展的空間?”
“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