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自西域獨上嵩山少林寺論劍,風度脫俗,清純不染,只不過是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所託,來傳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什麼“經書是在油中”,糊里糊塗跟少林和尚張君寶打了一場,無端落敗,無端懊惱,自此發下毒誓,終身不再踏入中原半步。那一年,若非巧合與郭襄結識,真是一趟白忙。再後來,他回到崑崙山,知道自己發下了這一生最為荒唐的誓言:終身不再踏入中原半步!從此,他與郭襄再也無緣得見了,於是在“崑崙山驚神峰三聖坳”植滿奇花,撫琴舞劍,自娛自樂,但終究單思難遣,落得滿臉滄桑一夜白髮,可真教人絕倒,又是同情又是好笑。
呂思龍回頭看見韋靈眼中淚光盈然,頓時渾身熱血沸騰,心中男兒漢的豪氣一生,全身內力充盈,衣中真氣鼓盪,便如要把衣袖鼓起來一般,身中百穴舒暢無比,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場上眾人正自議論紛紛,猛地裡頓然止住,齊把目光向二人身上瞧去,眼中都是一亮,流露出驚奇之極的神色。
何足道一出手便施展上乘武藝,劍法詭異,劍鋒猶如一條蒼龍般掠過,發出陣陣野獸怒吼的聲音。
呂思龍見他以閃電般的身法疾來,非比尋常,初時尚且抵擋三兩招,要瞧瞧他的真正實力。但見他攻勢愈來愈凌厲,呂思龍再也按捺不住,反手一掌,便往他左肩打去。
何足道頭一低,從他手臂底下鑽過。呂思龍只覺左腕上微微一麻,手中持著的寶刀已給他的劍氣震偏。呂思龍急忙一回頭,順勢撥出寶刀,身法奇快,令人無法看清,如此一下輕描淡寫的將刀撥出,身法手勢,均無甚麼特異之處,更顯出其刀法的純熟。
何足道一驚,搶步而上,出指如鉤,往他肩頭抓落。呂思龍斜身略避,這一抓從他身側擦過。隨後,二人突然間倒躍至屋頂。呂思龍雙手握刀,自上而下劈出,風聲呼呼,霎時之間打出了七八招。何足道左閃右避,竟連衣角也沒給帶到半點。他手中捧著短劍,對敵人猶如暴風驟雨般的刀招始終不招不架,只微微一側身,呂思龍的刀招便即落空。
韋一笑限於年歲,武功雖不甚精,但他的親友中不少是當世一流的武學高手,見識是極高的,此番見何足道舉重若輕,以極巧妙身法,閃避極剛猛敵招,這等武功身法另成一家,和中土各家各派著名的武學均自不同,不由得越看越奇。並對著韋靈嘻嘻笑道:“我以後長大了也要練習一身好武藝,在江湖上過過大俠的癮。”
韋靈聽到他的話不禁翻了翻白眼,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呂思龍的安全。
韋一笑長大後雖然沒有成為大俠,但卻成為了明教的護教法王——青翼蝠王,一身輕功冠絕天下。
呂思龍連發二十餘招,兀自不能逼得對方出手,猛地一聲低嗥,刀法忽變,出招遲緩,但刀勁卻凝重強勁。眾人站在大院裡,漸覺刀勁壓體,於是一步步的退到數丈之外。
這時,何足道也不敢再只閃避而不還招,將短劍插入腰帶,雙足穩穩站定,喝道:“呂公子的刀法如此厲害,不知師承何人?”
呂思龍沉聲道:“風。。。雨。。。魔。。。刀。。。”
何足道大驚,莫非就是當世刀法與“刀神”並駕齊驅的“刀魔”。他立時雙掌推到,左手反擊一掌,以硬碰硬,喀喇喇響聲過去,只震得亭子頂上的破洞中泥沙亂落。二人身子一晃,各自倒退了兩步。何足道見此狀況心中更是大驚。
何足道退了兩步,方始拿樁站住。他對了這一掌後,頭髮蓬亂,雙睛突出,模樣甚是可怖,雙手抱著丹田,臉如寒冰,全身骨節格格亂響,一步步的向呂思龍緩緩走來。
呂思龍見了他這等聲勢,便也不敢怠慢,調勻真氣,以待敵勢。
何足道走到離敵人身前四五尺之處,本該發招,可是仍不停步,又向前走了兩步,直到兩人面對而立,幾乎呼吸相接,這才雙掌驟起,掌心閃爍著一股紅光,似驕陽似烈焰,正是崑崙一派的成名絕學“紅砂掌”。但見他一掌擊向敵人胸口,另一掌卻按向對方小腹。
這一次他雙掌錯擊,要令對手力分而散。招勢掌力,俱是凌厲已極。
呂思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寶刀一豎,何足道雙掌卻似碰到了銅牆鐵壁,但覺不妙,猛地裡一股巨力撞來,已將他直送出兩丈之外。
何足道雖未受傷,但五臟翻動,全身骨骼如欲碎裂,當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閣下內力之強,在年輕一輩之中實屬少見,老道真是佩服佩服。”
韋靈心想:“數月不見,怎麼呂大哥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武功幾已比得上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