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任天行望著她的眼睛,心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是的,人的聲音可以模仿,樣貌可以易容,但是眼神絕對不會有假。他一腳將陸展元踢倒在地,然後木訥的將李莫愁扶坐在床上,用被子裹好,將她抱的緊緊的,在耳畔說道:“姐姐,我的心好疼……”他聲音嘶啞的嚇人,到了這一刻,說的再多也沒有用了,他毅然轉過身,運起身法,風馳電掣般的離去。
楊若華只覺人影一閃,眼前便沒了任天行的影子,心中不禁駭然,“原來他的輕功,已經遠遠超越我理解的範疇了。他是不信任我嗎?”
李莫愁依舊無聲的看著門外,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楊若華拊掌輕笑,“精彩啊,精彩!你們煞費苦心的演了這麼一齣戲,我還真是該感謝你們呢!”
只聽得屏風後,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喲,沒想到你還蠻聰明的嘛!不過聰明的人,命往往是不會長的。”
只見一道人影,從屏風後渺渺閃出,楊若華望著那道身影,眼睛瞬間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道:“怎麼可能?”
任天行不知奔跑了多久,月亮漸漸升高,她身著白色的紗衣,嫻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她那銀盤似的臉透過柳梢,留下溫和的笑容。明月當空,是明媚還是邪惡?月光當頭照,是照透罪惡還是洗滌罪惡?他覺得好空虛,真想跪倒在地,在月色下痛哭一場。
他的腦子早已亂成一團,“砰”的一聲,好像撞倒了一個路人,那人指著他罵了好久,他一句話都聽不見。“你真以為焦婉兒是愛任天行的嗎?呵呵,那不過是任天行蠢而已!”
“我滅了紅梅山莊可不是因為任天行,而是因為阿九姑娘。她答應我,如果我為她做成這件事,她便助我奪得玉女#心經。”這些話不斷在他心裡迴盪,瞬間他感覺天地之間再無可相信之人。
“我究竟能信任誰呢?焦婉兒嗎?她隱瞞阿九成立暗堂,將青幫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為了我嗎?年羹堯的野心她看不到嗎?竟讓他帶著親信與家人一起到川蜀建立分部。她為什麼阻止我前往襄陽,難道真的是讓我見到剛才發生的事?她怎麼可能時間掐的如此準確?”
“我能信任阿九嗎?她讓李莫愁滅了紅梅山莊,然後助她奪得《玉女#心經》,難道不是為了自己的武功?”
“我能信任楊若華嗎?這人的來歷本就奇異之極,自打出谷以來猶如換了一個人,她的武功、身世全都是迷。在醉仙樓門口,我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卻能。適才被殺手圍攻,她提醒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李莫愁的情況。可是她怎麼知道那人就是李莫愁?我根本就沒有說過,她也絕不可能見過。到了醉仙樓後院,我讓她禁聲,她卻上前制住了那個龜公,那傢伙是不是有問題呢?”正想著,忽覺有人目光向自己投來,這目光不同於路人的憤怒和嘲笑,而是一種疑惑與擔憂。
任天行循著目光抬眼望去,只見街道對面一女子寂寞如常的端坐與輪椅上,她身材苗條、嫋娜美麗,只是一張臉蒼白的嚇人,煙波流轉如煙霧朦朧,洞察世事,她看向任天行的目光中竟包含著同情與鼓勵。
任天行呆呆的望著她,不禁苦笑,“想不到我有一天,會被一個殘疾同情。”女子好像讀懂了他的眼神,唇角掛起微笑,霎時好似暗夜花開、煙波籠罩,讓人感覺如登仙境。她一個人吃力的轉動輪椅,逐漸消失在夜色中,任天行沒有說話,也沒有追上去,莫名奇妙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他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切究竟為了什麼?
“我該急流勇進,還是當機立退?這一步,該進,還是該退?”他失去了一切進取的鬥志,只感覺前無去路,退無死所,不禁微微顫抖著。此際,他沒有人可以問,沒有辦法不戰,沒有敵人可以殺,沒有後路可以退。
一個三十多歲塗脂抹粉的青#樓女子,款款走來,“哎呦,真是好俊俏的公子,今日是我們似水年華,一年一度的花魁競選,公子可賞臉進來瞧瞧嗎?”
任天行掃視四周,原來他不覺間走到了一家青#樓門口,此時雖以入夜,但沿街的店鋪鱗次櫛比,酒樓妓#院更是熱鬧非凡,來往的過客遊人甚多。他正想喝酒,想也不想邁步走了進去。
剛一邁進,只感覺眼前一亮,只見樓內以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端的是富麗堂皇,上下樓層底下一層是普通平凡人吃飯之處,上層為高檔貴客食住之處,美食美酒香氣四溢,讓人流連忘返。嫖客們不時對捎首弄姿的女人,指指點點,不時戲弄調笑。女子們則說什麼“賣藝不賣身”云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