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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刑。

你帶走了房子裡的所有鏡子,有人說是你怕我傷害自己。但我知道,只是你配不到稱心如意的鏡子罷了。

所有人似乎都害怕這種狀態下的我,同事、朋友、親戚,他們都躲得遠遠的,只有當我掏出錢包的時候,夜店裡那些皮條客阿諛奉承的臉才會擠滿在我的面前。

醉生夢死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讓我失憶,我會在鎖門的一剎那,不知自己想去哪兒。在銀行自動取款機前連續輸錯三次密碼。一覺醒來,自己穿著奇怪的綠色西裝,竟想不起自己昨晚在哪兒。

可我就是無法忘記你。哪怕是你死了,恐怕也會像碑文一樣銘刻在我心裡。

要徹底消滅這種意識形態,就必須摧毀它所依附的個體肉身。

於是,我有了自殺的念頭。

Chapter 2

我開始考慮各種自殺的方法。

沒有鐵軌,我也不是海子。

沒有雙管獵槍,我也不是海明威。

我更沒有勇氣吊起自己的脖子,在痛苦中慢慢嚥氣。

所幸,煤氣能讓我人生最後一段路不至於太過狼狽。

我尋思要不要寫一份遺書,卻想不到要寫給誰,索性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集中在一起,誰第一個發現我的屍體,這些財物就歸誰了。

逐一鎖上了所有門窗後,我來到廚房,剪斷了煤氣軟管,把煤氣開到最大,將閥門擰下來丟進了垃圾桶,我了無牽掛地躺在床上,頭頂上投下的燈光使我睜不開眼,腦袋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我拉直了胸前衣服的褶子,等待一氧化碳充滿整間屋子,結束我的生命。

恍惚間,我彷彿聽見了敲門聲。

敲門聲越來越激烈,隔著門依稀能聽見有個男人聲嘶力竭地喊著“救命”。

我起身看了眼時間,距離躺下去僅僅過去了四分鐘。

我慌忙開啟窗戶,關上了煤氣閥,定了定神,這才開了門。

外面站著一個臉色蒼白,梳著三七分頭的矮個兒男人,我認出了他,是我隔壁鄰居,平時偶爾照面點個頭,算不上太熟,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他看到我的一剎那,愣了下神,不知為什麼,我看見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深色的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

或許事情緊急,他顧不上多說廢話,急切地央求道:“先生,我太太自殺了,你能不能幫我救救她?”

“自殺?”我吃驚道。

“現在可能還有救,但是我一個人沒有辦法救她。”說著,他就把我往對門的房子里拉。

救人要緊,我也不好推託,跟在他後面疾步走進了房子。

“有沒有打過急救電話?”我問道。

“已經打過了,但是救護車需要十五分鐘才能趕到。只要沒有發生心力衰竭,就還有救活的希望,一旦呼吸停止超過五分鐘,恢復的機率就小於百分之二十五了,所以要抓緊時間趕快救人。”

聽了他如此專業的回答,我疑問道:“你是醫生嗎?”

“是的。”他捋了捋分頭,補充道,“不過我是心理醫生。”

“那我這個外行人能幫上什麼忙?”

他默不作聲,只是用力推開了一扇房門,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吊在半空中的體態臃腫的女人。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這個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不能獨自營救他的老婆了。

邁過倒在地上的椅子,我和男人一左一右合力扛下了他的妻子,我觸控到她的身體還有餘熱,將她平放在地板上後,男人連忙開始搶救,為妻子做起了人工呼吸。

救人幫不上什麼忙,我一邊扶起那把真皮的轉椅,一邊掃視著整間屋子。看起來是間書房,足有一整面牆那麼大的書架上幾乎被心理學書籍佔據,用來上吊的是一條綠色的尼龍繩,在吊扇底座的掛鉤上打了個相當結實的死結,整個場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跪在地上的男人嘆了口氣,癱坐在妻子身旁,看樣子是放棄搶救了。

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具死人屍體,頸部那條顯眼的紅色勒痕,使我胃部一陣翻騰,強烈的嘔吐感幾乎衝破喉嚨,我捂著嘴衝回了自己家的洗手間。

如果鄰居晚幾分鐘敲我的門,我醜陋的屍體也會如此不堪地暴露在別人面前,又有誰會在我的屍體旁傷心落淚呢?

近距離直面死亡後,我對死亡的態度有了巨大的轉變,甚至覺得自殺是種愚蠢的行為。我同情起已是生死相隔的鄰居夫妻來。

如果連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