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和尚也盤腿坐在床上,但是卻歪著腦袋,嘴角掛著亮晶晶的一道口水,顯然是又神遊去了,或許是坐著睡覺不太舒服,所以沒有再發出那可怕的呼嚕聲。
玄奘嘴裡唸唸有詞的聲音,讓唐鍾感覺極為的舒服,唐鍾知道玄奘唸的肯定是他面前那一本書上的東西,唐鍾也想學來,以後自己無聊的時候也可以念。
不過,唐鍾立馬就發現了問題所在,他既沒上過現代小學,也沒上過唐代私塾,那本書上字他一個也不認識。
所以,唐鍾只能退而求其次,認真地聽玄奘念詞,希望能夠學到一些。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一個晚上,玄奘小和尚將他面前的書重複翻了三遍,唸了三遍,才吹滅蠟燭,上床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鐘的記性太差了,聽了一晚上,也就記下了以上那三句話,其餘的要嗎沒聽清,要麼沒記住。
不過這一晚上的收穫卻不少,不但知道了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時針、分針和秒針交匯的那一點時,可以摒棄雜念,排除外界干擾,以後就不用怕那個玄德和尚的呼嚕聲了,而且玄奘小和尚的唸叨聲竟然可以使自己那麼舒服,暖洋洋的。
唐鍾非常喜歡那種感覺,於是也學著小和尚念詞,把他偷學到的那兩段翻來覆去的念,雖然唐鐘沒有嘴巴,但是卻可以在心裡默唸,可是念了幾十遍,也沒發現有什麼特殊感覺,於是覺得那可能是小和尚才有的特殊本事,或者那詞必須要從嘴巴念出來才有用。
唐鍾正在鬱悶的時候,讓他更鬱悶的事情發生了,玄德躺到了床上去,又開始打呼嚕了,而且這次更大聲,簡直要把被子掀掉似的,唐鍾看了看呼吸平穩似乎也已經睡著的玄奘,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在這樣嚴重的聲音干擾下還能夠睡覺,唐鍾越來越覺得這個玄奘小和尚很厲害。
為了逃避那恐怖的呼嚕聲,唐鍾又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表中間那個三針交匯的點上面,再一次進入那一種無想無念,不聞不見的狀態中。
唐鍾持續在這種狀態中,直到第二天早上寺廟的晨鐘敲響,才將他驚醒過來,而此時玄奘和玄德也起床洗漱。
在玄德、玄奘出了房間之後,唐鍾估計自己又要開始無聊的一天了,沒想到過了一會之後,在某處竟然傳來了陣陣的梵唱聲,帶著一股龐大、威嚴和慈悲的意境,瞬間將唐鍾籠罩。
原來是這寺廟中的僧人在做早課,上千人人同時唸經,上千股聲音彙集,上千個意志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種龐大的意境,籠罩著這個化生寺。
舒服,實在太舒服了。
唐鐘不知道如何來表達現在自己的感覺,如果昨天玄奘念詞讓他感覺是身體在泡溫泉的話,那今天這股龐大的梵唱聲則讓他感覺簡直就是靈魂直接在泡溫泉,舒服到極點。
可惜這股梵唱持續的時間不長,不到半個時辰就沒了,讓唐鍾感覺意猶未盡。
唐鐘沒想到這次醒來可以碰見這麼有趣的事情,於是每天寺廟僧人的早課過後,唐鍾就開始數著秒針盼晚上,等到玄奘的晚課過後,唐鍾就進入那無想無念、不見不聞的狀態中,直到第二天被晨鐘叫醒,然後繼續享受那梵唱帶來的舒服享受。
時間就在這樣的輪轉中過了一年,然後在一次早課過後,唐鍾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可以穿透房間牆壁的阻擋,看到隔壁房間的情況。
這個變化讓唐鍾大為高興,終於可以看見除玄奘和玄德之外的其他人了,雖然其他的人也都是僧袍光頭,跟玄奘玄德沒什麼兩樣,但是視野的突然擴寬還是讓唐鍾興奮了好久。
唐鍾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突然的變化,但是相來肯定跟聽僧人唸經或者自己的入定有關,又或者都有關。
在這一年中,唐鍾跟著玄奘也知道了不少東西,知道玄奘平時敲的叫木魚,唸的叫佛經,雙腿盤坐叫打坐,而唐鍾平時那無想無念不見不聞的狀態叫入定,是修行的一種。
除了知道這些之外,唐鍾還從玄奘嘴裡偷學到了《金剛經》《觀音經》《藥師經》《大藏經》,平時白天閒著無聊的時候,唐鐘有時候也會在那邊唸經,不過唐鍾只懂經文,不懂經意,唸經也是有口無心,不像玄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