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部分

甚至於有時候房子會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被那長久的時間同化了,她習慣於昏昏沉沉,一睡幾百年,她忍受著建築物上可能的傷痛,她見證著那些興衰,但心中平淡。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而房子就是那樓,見證,也經歷,卻沒有為自己說一個字的權利。

她想要找回自己屬於人類的部分,身體先不說,至少,情感。

這種因為無知而產生的微妙感覺,叫做畏懼,叫做害怕……上一次感受到它是什麼時候呢?一定是很久之前了。但似曾相識。

房子享受著這種情感,感覺到自己乾涸的內心被潤溼。

沒有人可以真正感受到她此刻的感受,似乎是和多年之前的舊友重逢,很安心,很愉悅。

不管到底是不是烏爾奇奧拉有什麼問題,房子覺得這件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這一次體味到畏懼的情感,倒是意外之喜。

也因為這個原因,房子乾脆想都不想,直接找上烏爾奇奧拉(或者誰偽裝的烏爾奇奧拉)直接挑明瞭說話。

【你是誰?】一句話出口,似乎有些突兀,但是房子並沒有帶上這句話應該有的情緒,淡淡的。

當房子問出口的時候,這個頂著烏爾奇奧拉樣子的人頓了頓,然後終於褪去了平常幾乎是做的天衣無縫的烏爾奇奧拉樣子的面具,擺出這個人應該有的樣子來。

屬於烏爾奇奧拉的茫然空洞甚至於天真消失不見,雖然是和烏爾奇奧拉同樣的一張面孔,但是那樣的氣勢卻讓人知道,著絕對不是烏爾奇奧拉。

一個上位者,這是一個上位者。

習慣於立於眾生之巔的感覺,似乎和你根本不在一個世界;滿身的傲氣,不明顯但是深刻,沒有人可以消磨;堅定的意志,似乎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他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你一個感覺——他比你強,強到無論你做出什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彌補趕上。

那一刻房子感覺心頭一緊,似乎是面對著一場無法抵禦的危機。

他到底是誰?

這真是難得,畢竟像房子這樣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上位者的存在,怎麼會輕易產生危機感呢?簡直是有點說不通。從華夏的宮殿到西方的神殿,從現代的政治中心到遠古的信仰中心,那些上位者,卻沒有一個像眼前的這位給房子這樣的感覺。

因為以往見證的那些上位者都是處在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接觸的情況下嗎?所以沒有這一次這麼直接,沒有那種針對自己的感覺。而真正直面這樣屬於上位者的壓迫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危機感。

不,那麼以往Riddle和藍染又怎麼解釋?

難道是因為自己看著他們長成到這一步,所以平時會下意識地忽視他們的威壓?還是他們兩個都還不夠真正成熟?

又或者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真正和她曾經見過的那些人都不一樣,甚至要強上很多?

如果說房子有心臟,那麼她的心跳一定會加速,緊張,焦慮,危機,這樣少見的感覺充斥她的靈魂。

本來屬於烏爾奇奧拉那雙清澈透明的翡翠色眼睛裡,雖不是像藍染惣右介一樣壓迫而銳利的目光,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可逾越的高傲,帶著渾濁到看不清的迷幻色澤;本該是悲哀的墨綠色淚痕,在這個人展開氣勢時候卻只讓人覺得魔性。

烏爾奇奧拉是“哭泣的人”,而這個人,卻是絕不會哭泣絕不會後悔永遠站在屍骨王座的頂端不在人間停留的,神。

這是一個神。

Riddle是個梟雄,還帶著孩子氣不成熟的梟雄;藍染惣右介是個王者,期待變革心智成熟卻不完美的王者;而這個人是神。

他若是願意,就可以從天上降落到你身邊來,和你做一樣的事,吃一樣的食物,但他是神而你不是;他要是願意,就可以走進漫漫血海,在殺戮之中沐浴,卻可以保持著絕對的神聖。

甚至於房子也不明白自己在第一時間為什麼會想到這些東西,什麼神的,但是這樣的第一印象卻在心中種下了。

“虛夜宮啊……”他開口說話,和烏爾奇奧拉一樣的聲線,帶著淡淡的嘆息,但卻有著無法忽視的高傲與睥睨之意。

不過他這句話一出口,房子就知道了,對方已經高傲到了什麼程度。因為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這說明什麼?不願編造,而只是不說,這個人已經傲氣到了一個程度,說謊,他不屑。

然而這樣的驕傲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雖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驕傲而已,但卻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