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我曾經說過,那舍利骨竹你要多少,就儘管取多少,師尊絕不過問。滄山巫派我們也早決定由你來繼承,可以說,那舍利骨竹本就是你的,為什麼……不,依你的性子,你決不會貪圖舍利骨竹,你告訴師尊,是誰盜走了它?只要能將舍利骨竹追回來,師尊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把那個人招出來!”
明…慧掌門也苦心勸道:“師弟,你大好的前途不能就此毀掉!只要招出那人,你還是我的好師弟,還是滄山巫派下一代的掌門!”
赫連沐融對著老祖宗,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弟子有愧師尊的教誨,那舍利骨竹,是弟子所盜,請師尊責罰!”
老祖宗怒不可遏地站起,喝道:“你可知道偷竊本門鎮寶的罪名,是要處於極刑的!你一定要庇護那人嗎?”
“弟子願意接受責罰!”赫連沐融平靜卻堅定地說道。
“明淨,你太讓師尊失望了!”明…慧掌門也怒了,他不明白,以明淨師弟如今的地位與權利,為什麼還要助人偷盜舍利骨竹?
回答他們的,是赫連沐融挺直的腰背,以及平靜的堅定。
第361節獻祭(1)
赫連沐箏不想去想,可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大哥孤寂的身影,每每思及,她都痛不欲生。‖#!
一遍又一遍地浮現桓寐無悲無喜的冷漠,與他曾經的溫柔交織成噬心的掙不脫的毒網。
這種折磨何時能了?
一縷豆苗大小的火苗在她手心燃起,這是焚天真火,她如今唯一能使用的一點點巫術。
這是她無意中發現,它是用靈魂來燃燒的。
怪不得以前總覺得很多東西怎麼也琢磨不透,總是無法提高它的威力,原來它不是用巫力來燃燒的,而是用靈魂。
用靈魂來燃燒的火焰,可以焚盡一切,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包話記憶——
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深陷在無盡的痛苦之中,直到魂源煙消雲散。這種痛苦的消散,還不如焚盡一切,無牽無掛。
哪怕使用了焚天真火,她的魂源會更加的脆弱,會迅速地消散。
她不想再憶起那些噬魂的記憶,那無法原諒的背叛與欺騙。
她本就不是一個豁達的人啊!
她記仇!她小氣!
平常連別人對她一點陷害,都要以牙還牙,何況桓寐那麼深的欺騙!他害了她,害了她身邊的人那麼慘,她如何能夠忘卻?如何能夠原諒?
無法原諒!
可是,她無法原諒,不能忘卻,又不能去報仇,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舔著血流不止的傷口,一遍又一遍地重現那背叛的一幕。
她除了將與他的記憶焚滅外,她還能做什麼?
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可憐地、可悲地,用這一絲絲焚天真火,將這些記憶一點一點地焚盡。
不記得了,就不會痛了,不是嗎?
不記得了,就能徹徹底底地解脫,是不是?
從認識他的第一次開始,在她的神府裡,她對他的驚豔,被他的氣度深深地傾倒,那個不沾半絲煙火,謫仙般的俊美男子。
熊熊的火焰包裹住赫連沐箏的魂源,將初識時,那美好的記憶一片又一片地焚…化掉。
要想焚化掉那些記憶,她必須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回憶起所有與他有關的事,有關的情景,有關的經歷。
只要有他在,她都要將它們全部燃燒。
他第一次擋在她面前,面對兩隻五級妖蜂王,那一身白衣飄飄,風華絕代,他含笑著讓她離開,讓他獨自面對危險。
她被水寒寺的高手暗算,他不惜殘魂消散,也要救下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於是,她第一次心動。
她一直以為,他是關心她,關切她,才會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面前,不計後果地救下她。
事實卻是因為她不能死,她死了,寄活在她神府的他也會消散。更重要的,他不會讓她死,因為,她是他豢養的祭品,他必須讓他的祭品完整。
說著寵她的話,做著寵著她的事,連她看的眼神,都透著暖暖的柔情。
他做的這一切的一切,讓她的一次次地心動,最後無藥可救地愛上了他。
可真相呢?所有的心動,所有的愛慕,都是一個一個的笑話,他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些笑話,冷冷地看著她自作多情。
第362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