櫸木這種木材不算名貴,但在傳統傢俱的使用中卻非常普遍,尤其在民間的推廣度極高。
不過,也正因為櫸木在民間十分受歡迎,它的砍伐度自然也很高。
以至於發展到現代,可以使用的櫸木木材已經非常少見,甚至一度被列為國家保護性木材。
但總的來說,櫸木傢俱在價值上,比其他名貴木材所制的傢俱,顯然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李大爺家的這塊牌匾是塊好牌匾,不過認真說起來的話,文化意義比金錢價值要更高一些。
說白了,就是這被損壞的牌匾根本不值錢。
如果這塊牌匾是完整的,櫸木木材夠大的話,還能收回去做成別的東西。
可現在,就這麼一塊菜板大的木材,還被當做菜板用了那麼多年,斑痕累累的,想改造利用都沒處下手,褚凝自然不會對它感興趣。
倒是李大爺,在看到那個髒兮兮佈滿了汙垢的“李”字之後,愣了好半響,臉色陡然間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看得出,他這次流露出來的感情是真摯的,而非之前那樣,為了將手裡的東西多換點錢,故意講些容易讓人感動的故事出來。
“這塊菜板,我自己都快忘了它的來歷了……”李大爺感慨道,“還多虧了你們今天的提醒。”
褚凝沒有搭話。
她實在是被這位老爺子的演戲功夫給鎮住了,哪敢再胡亂搭腔啊!
孟東嶽無所顧忌,好奇的問道:“大爺,您這菜板,還有什麼大來歷啊?”
李大爺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形成了稜角分明的溝壑:“大來歷算不上,小來歷還能說上幾句。你們這些年輕人,別看我們李家溝現在是沒什麼人在了,可放在十幾年前啊,咱們這兒熱鬧著呢!住的人家也多!這附近幾塊山頭裡啊,住的都是姓李的人,一個祖宗傳下來的。繞過我家旁邊那座小山坡,原先還有我們李家的祠堂在呢!”
李大爺家裡的這塊菜板,原本就是“李家祠堂”的牌匾。
這些年,山裡頭的人紛紛往外走,李家溝早就沒什麼人了,李家祠堂也早就敗落了。
現在的李家祠堂,跟李大爺家附近那些塌陷了的房屋差不多,裡面長滿了野草,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原本祠堂裡放著的那些東西,也被李家溝的村民們給瓜分了。
李大爺家,就得了這塊“李家祠堂”的牌匾。
這塊牌匾拿回來之後,李大爺想了很久才發現能拿來當菜板用,直接讓回家的兒子把它鋸成了好幾塊,全都當菜板用,用壞一塊就換新的。
到現在,十幾年過去,李大爺這菜板,也已經用到了最後一塊。
他這些年換菜板都換習慣了,時間一長,自然就忘了這些菜板,原本是他們李家祠堂的牌匾。
聽到李大爺說自家祠堂的東西都被分掉了,連牌匾都被做成了菜板,褚凝等人一時間都有些無語。
祠堂,放在古代,那就是一個家族最重要的地方。
可是現在,卻沒落成了這個樣子。
哪怕是他們這些在城市裡長大的年輕人,並沒有見過真正的祠堂到底是長什麼樣的,也難免為此感到惋惜。
李大爺似乎也很不好意思,還有些懷念和惆悵:“這兩年,倒是有些出去後發達了的李家人回來過,也提出過要重建祠堂,讓每家每戶看心意捐點修祠堂的錢,再立個功德簿子。還說等祠堂重新建好之後,每年清明節李家溝都要大辦一次宴席,讓散落在外的李家人也每年回來聚一次。可我們這裡實在是太偏了,好多人根本就不願意回來,這錢也一直沒湊起來。現在都一年多了,修祠堂的事情還是沒定下來,估計以後也沒什麼指望了。”
現實就是這樣。
真正留戀家鄉的大多都是老人,那些走出山裡的年輕人,怕是回來一次都嫌路遠曲折,又哪裡會願意在這麼個偏僻的地方,再費力氣修什麼祠堂?
褚凝等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畢竟是人家家族的事情,他們這些外人,當然不好貿然指指點點。
李大爺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才對幾個外來的年輕人說了這麼多。
畢竟,他一個人獨居在山下,平時能聽他說話的都有他養的那些雞和羊。難得遇到幾個肯聽他說說話的年輕人,他一下子沒忍住,這才說得有點多了。
褚凝安慰道:“大爺您別擔心,現在農村發展也很快。您這裡山清水秀的,早晚會被開發出來的。到時候,那些離開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