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嶽徹底無語了。
這哪裡是貴了一點,這是貴了很多很多啊!
可褚凝明顯心意已決,他再勸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孟東嶽嘆了口氣,一扭頭,驚訝的道:“咦,阿縉呢?他跑哪裡去了?”
明明剛才還在的,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麼人就不見了?
褚凝伸手指指櫃檯的方向:“喏,他去結賬了。”
孟東嶽定睛一看,果然看見時縉正在和櫃檯處的接待說話,對方顯然也是正在核實自己老闆親口所說的全部油畫作品打九折的事情是否屬實。
嘖嘖。
這才到什麼時候啊,時縉就已經成老婆奴了。萬一將來小師妹真嫁了他,他還不得把小師妹捧天上去啊!
最後,直到時縉結完了帳,拿到了油畫店員工為他們取下來的楓葉油畫,喬治才好不容易從一堆新老顧客的包圍中脫身出來。
然而褚凝等人並沒有繼續和他打交道的意思,也沒特意留下來打聲招呼,直接就拎著東西走人了。
喬治站在自家店門口,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陡然間有種失落的感覺。
就好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他回過頭,看著樓梯上的牆壁,滿牆的油畫中已經空了一塊,正是被褚凝買走的那幅楓葉油畫原來所在的位置。
牆壁空了,他的心裡彷彿也空了一塊。
喬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祖父去世之前,曾叮囑過他,店裡有一幅楓葉油畫,是家族傳承了近百年的寶貝,千萬不能賣掉。
他那時比現在還要年輕,還沉浸在即將要失去祖父的悲痛當中,對祖父所說的話幾乎只記了一半在腦海裡。
至於祖父口中所說的楓葉油畫,在店裡有好幾十幅,他根本就分辨不清祖父說的到底是哪一幅。
畢竟,楓葉本就是油畫中比較常見的題材之一,有太多人畫過楓葉,不特別說明的話,很難有人透過簡單的“楓葉”詞語,判斷出指定的那幅畫來。
時間一長,喬治也就把祖父說過的話拋在了腦後。
不過現在,他隱約有些明白祖父所指的那幅楓葉油畫了。
而此時,被喬治後悔賣出的楓葉油畫,已經被打包裝好,正拎在時縉的手裡。
買了油畫的褚凝暫時不想去逛別的店鋪了,她乾脆帶著時縉慢悠悠的走在麥亞遜街道上,欣賞著路旁的建築風格和店鋪裝修風格,偶爾也會停下來看看各家店鋪擺放在靠近街邊的各類藝術品。
時縉是隻要待在褚凝身邊,就心滿意足。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笑,終於有點小情侶熱戀的感覺了。
可跟在兩人身後的孟東嶽就有些苦逼了。
他抬頭看看褚凝,又看看時縉,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做得真是太不盡職了。
因為這倆人如膠似漆又旁若無人,彷彿他這個大活人壓根兒就不存在似的!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走在前頭的褚凝像是突然想起了孟東嶽一樣,回頭笑問道:“孟師兄,跟我們一起走是不是有些無聊啊?你要是有什麼想逛的店,就儘管去,我們一會兒在約定的地方碰頭就行了。”
剛剛升起點希望之火的孟東嶽頓時比之前更焉了。
自己好不容易被小師妹想了起來,結果小師妹一開口卻是趕人……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沒存在感的電燈泡嗎?!
“不用了。”孟東嶽沒精打采的揮揮手道,“這麥亞遜街我來過幾次,該逛的地方也都去看過。再說了,相比起這些西方古董來,我還是更喜歡咱們自己國家的古董。”
褚凝理解的點點頭。
她和孟東嶽一樣,也更喜歡自己國家的古董。不過,她對西方古董也還是有幾分興趣的。
瞭解西方的古董文化,也是敲開西方文化大門的一種方式。
“對了小師妹,你買的那幅楓葉油畫,是不是真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來歷啊?”終於有了存在感的孟東嶽可不想再做個可憐巴巴的跟班兒忙開口問道。
“孟師兄,你怎麼會這麼問啊?”褚凝俏皮的笑著,不答反問道。
孟東嶽一看有門兒,立馬嘚瑟的道:“我是什麼人啊?我可是你師兄啊!這點小問題我都看不出來的話,還有臉說自己是學鑑定的嗎?”
事實上,孟東嶽一點兒也沒看出那幅楓葉油畫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過,他自問自己對褚凝還是有些瞭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