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裳沒有再去觀看褚英略和席瑜桐的婚禮,也沒有吃喜宴,而是在和褚凝說完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褚凝默默的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發現母親的背脊挺得尤其的直,帶著一種讓人心酸的堅強。
她的鼻頭突然也變得酸酸的。
時縉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輕輕的攬住了褚凝的肩膀,像是在給她傳遞什麼力量似的。
褚凝的眼淚驟然間掉了下來,聲音悶悶的:“我這麼做,真的對嗎?”
兩輩子以來,她第一次有種虧欠了母親的感覺。
雖然再婚的決定是父親做的,但是操辦婚禮的事情,卻的確是褚凝主動提出來的。
這在母親眼裡看來,那是自己對她的又一次“背叛”吧?
時縉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畢竟,最享受這場婚禮的人,是他一直都很敬重的小姨。
他只是牢牢的將褚凝攬在了懷裡,給予褚凝最大的安慰和溫暖。
婚禮過後,席瑜桐並沒有住進褚英略的住宅。
新婚的兩人在褚家所在的小區又買了一樁別墅居住。
至於褚英略原來的房子,則成了他工作和休閒的地方。
褚凝對此有些不解,私底下問父親:“爸,家裡那麼寬,你們為什麼不住啊?”
褚英略沉默了一下才道:“那是你外公留下來的房子,照理來說,應該是由你媽繼承的。只是你媽年輕時和你外公理念不合,和我離婚後寧願不要你外公的房子,也不肯低頭,這才搬了出去。既然你媽不要,這房子就該由你繼承。”
他這些年不是沒錢搬家,只是捨不得這裡,才一直住了下來。
而現在,他已經再婚了,娶了別的女人。
若是讓他現在的妻子也住進來的話,九泉之下的岳父就算不會怪罪他,他心裡的那條坎也過不去。
與其如此,倒不如他搬出去,把這房子騰出來,女兒以後過來住著也方便。
褚凝聽了之後也有些沉默。
她想起了在父親再婚的婚禮上神情哀傷的母親。
父親是不是也知道,母親心裡仍然對他抱有一絲希望和期待呢?
只可惜,從前的日子,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那席老師那邊,爸還是好好和她說一下吧。”褚凝勸道,“免得讓席老師有所誤會。”
雖然席瑜桐已經和褚英略結婚了,但褚凝仍然保留了最初對席瑜桐的稱呼。
她其實有想過叫席瑜桐一聲阿姨的,倒是席瑜桐自己有些不習慣,讓褚凝仍舊照著原來的稱呼就好,褚凝也就順著她的意思了。
“這點還用得著你說?”褚英略笑了起來,摸了摸女兒的頭道,“你爸都一把年紀了,這些年經歷的風風雨雨也不少,哪裡用得著你來替我操心?你啊,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爸好好的呢!”
褚凝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過了沒幾天,褚凝就又要出發去粵省了。
房裳破天荒的主動打了電話給褚凝。
“聽說你明天就要出去實習了?”房裳在電話裡問道。
褚凝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母親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訊息。
“是的。”褚凝老老實實的道,“媽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怎麼,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房裳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卻也不像真生氣的樣子,“今天晚上回家吃頓飯吧,算是我給你踐行。”
回家?
褚凝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母親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了。
雖然覺得母親突然讓自己回家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但想起母親近來的脾氣越來越軟,精神也頹靡了不少,褚凝還是心軟的答應了下來。
等到晚上她回到母親家的時候,發現母親竟然破天荒的待在家裡,還親手做了一桌子的菜。
“你回來了?”房裳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你先自己待一會兒,我這裡還有個青菜,馬上就能出鍋了。”
褚凝應了一聲,有些心驚膽戰的往廚房門口看了看。
不怪她如此大驚小怪,實在是她活了兩輩子,還從來沒見過母親正式下廚過!
今天這太陽難道是打西邊出來了?
遇上這樣的事情,褚凝哪裡還有心情坐著,兩隻腳就跟沾了刺兒似的,根本沒辦法站定了。
好在她並沒有糾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