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略顯蒼白的面孔,竟隱隱透出了一絲血色。
“這一次,全賴舅父和湘君姐姐的竭力相救,我才能夠死裡逃生。從今以後,實不該再讓他們為我擔心了!可是,棄羽哥,你一定能夠明白,離別箭與獨笑穹之間,終是免不了要有最後一戰!
而此刻,獨笑穹就在津門關外。我能夠感覺得到,他是在等我,等著與我的那最後一場交鋒。所以,我必須要去!”
他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隨後又向地上也倒了一些,笑著道:“棄羽哥,你也來上一口!然後你可要告訴我,與獨笑穹的這最後一戰,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這時,一陣寒風猛地刮過,吹動周圍樹上的枯枝,發出一連串細碎的“沙沙”聲。
寒冰默默地喝著酒,做出一副凝神細聽之狀。
忽然,他哈哈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棄羽哥你也猜不出!不過你儘可放心,兄弟我是一定不會輸的!”
話音未落,他便利落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酒囊往凌棄羽的墳前一放,便大步往回城的方向行去。
進了城之後,他又徑直去了那座大裕皇宮。
把守宮門的禁衛與巡視內城的侍衛,自然都識得這位了不起的皇長子寒冰,便一路放行,任由他大搖大擺地進入了深宮大內。
毓秀宮中,小皇子世玉一見寒冰就這樣突然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由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寒冰也沒有動,只是衝著他微微一笑。
“哥哥!”
世玉總算是回過神來,立刻驚喜地跑上前去,一把攔腰抱住了寒冰,“你終於醒過來了!”
寒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帶了些自嘲意味地笑了笑,道:“是啊,睡了這麼久,覺得渾身的筋骨都快打結了,自然要多出來活動活動。”
“我去看過你,但他們不讓我看你身上的傷口。聽師父說,你中了很多箭,流了很多血,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說著說著,世玉禁不住開始嗚咽起來。
寒冰輕輕撫摸著他不停顫抖的稚嫩肩背,柔聲安慰道:“哥哥沒事,世玉,一切都過去了。你看哥哥不是還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
世玉抬起淚眼模糊的小臉,看著寒冰,“爹爹他也很惦記你,時常向師父打聽你的情況。不過他剛去了前面與朝臣們議事,我這就讓人去稟告他一聲”
寒冰連忙搖頭打斷了世玉的話,“不必了!我這次是專為看你而來的。世玉,明日哥哥就要走了,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世玉一聽,不由得把寒冰抱得更緊了一些,啞著聲音問道:“哥哥你要去哪裡?是去重淵嗎?”
“不,我要去津門關,跟你的師父宋青鋒一起,與那些北戎人再好好地打上一架!”
聽寒冰如此說,世玉立時瞪大了眼睛,急聲問道:“那哥哥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
寒冰笑著搖了搖頭,“現在你還太小,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你的爹孃定然不會放心。”
他一邊說,一邊輕拍著世玉稚嫩的肩頭,“放心吧,等你長大了一些,哥哥一定會帶你出去闖蕩一番!”
世玉垂著小腦袋,沒有說話,然後慢慢放開了抱緊寒冰的雙臂。
寒冰自然能夠看出他的失望,當即矮下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道:“世玉,在臨走之前,哥哥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託付於你。這件事對我十分重要,而且並不容易辦到,不知你可願意幫我這個忙?”
世玉對他點了點頭,卻突然開口問道:“聽師父說,你就是離別箭,也是隱族人。那你一定就是我的親哥哥,對嗎?”
寒冰不禁沉默了一瞬,隨即臉上便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你只要記住,無論何時,我都是你的寒冰哥哥。”
世玉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猶自不甘心地追問道:“我也問過爹爹,他說哥哥的身上應該有一枚玉……”
一邊說,他一邊將掛在頸間的那枚玉摘了下來,遞到了寒冰的面前,“與這枚一模一樣的玉,哥哥你有嗎?”
寒冰將那枚玉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搖著頭道:“沒有。不過你的這枚玉我倒是見過的。當時在地府之中,那個喪心病狂的鄭庸突然對你下起了毒手。好在他所使出的那記玄陰指,恰巧就點在了你頸間的這枚玉上,沒能真的傷到你。”
“怪不得這枚玉上面忽然多出了一個小坑,原來是這麼來的……”
世玉似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小臉上卻掛著一抹難掩的失望之色,“如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