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庸登時被嚇得再次打了個哆嗦,連忙躬身謝罪道:“小人的確並無他意!只是為情勢所迫,才不得不懇請太后呼叫身邊親信之人,來完成這一計劃。如若因此令太后生出了什麼誤會,應該是小人慮事不周之故,還請太后恕罪!”
“情勢所迫?”
陰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猶自微微發著抖的鄭庸,“你到底是在擔心本宮身邊的人,還是在擔心皇帝身邊的人?或者,在你的眼裡,誰都不可信?”
鄭庸繼續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垂頭答道:“請太后明鑑!小人初來大戎,在這整座新京城中,怕是也識不得幾個人。又怎知道究竟誰人可信,誰人不可信呢?但小人可以肯定的是,赤陽教主獨笑穹,絕對可信。而公玉颯顏此人,絕對不可信!”
陰太后聞言,疏淡的眉毛頓時輕輕一挑,道:“你方才不是還說,公玉颯顏不是寒冰的同夥嗎?”
“公玉颯顏此人,見利忘義,且又貪生怕死,不會與任何人成為真正的同夥。他與寒冰之間,多半還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只不過這一次,公玉颯顏完全是被利用的那個人。而下一次,難保他不會再被寒冰所利用!”
聽鄭庸如此說,陰太后也不由擰著眉頭,道:“嗯,本宮也正有此想法。而且讓這種卑鄙的小人留在皇帝的身邊,實乃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鄭庸連忙隨聲附和:“太后聖明!小人正是考慮到,如果讓公玉颯顏的暗衛司參與到捉拿寒冰的計劃之中,恐怕將會帶來很大的變數。故而才會提議由內衛司來執行‘打草驚蛇’這一步計劃。”
陰太后沉吟著道:“可若論戰力,不是赤陽神教的高手更強上一些嗎?而且你方才還言道,獨教主此人絕對可信,卻為何不讓他也參與進來?”
“太后提醒的是!其實小人也想到,請獨教主參與最後的收網行動,負責把守新京城南面的所有通道。”
陰太后一聽,不禁有些疑惑地追問了一句:“赤陽神教的總壇本在城東,為何要讓他們捨近求遠,跑到南面去把守?”
“正如太后先前所推測,寒冰從南面出城的可能性當是最大。故而城南這一線的設伏,乃是重中之重。”
“可是赤陽神教的人身手雖好,但畢竟人數有限,恐怕無法完全封鎖住城南一線吧?”
“小人的意思是”
面對著陰太后的這一連串追問,鄭庸終是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打算,“由沈統領所率的禁衛軍負責城南的第一道防線,而獨教主的人,則埋伏在禁衛軍的後方。在這樣雙重防線之下,寒冰必是插翅難逃!”
陰太后坐在那裡,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她終於冷冷地開口道:“本宮已經完全明白你的用意了!”
“小人”
“你且無需再多狡辯!本宮雖是明白了你的用意,卻也並不想反對。因為這確實不失為一個極好的機會,讓本宮徹底看清楚身邊人的忠心。”
見鄭庸聰明地不再接話,陰太后不禁冷笑了一聲,“內衛司負責‘打草驚蛇’,若是這其中有人在背地裡與寒冰有所勾連,必會提前知會於他。
而寒冰一旦得到了訊息,自然不會再去步入城內的那個埋伏圈。但與此同時,他知道自己的行藏已露,還是會盡快離開京城。
京城四面都已被禁衛軍包圍,寒冰無論走哪一面,都絕無幸理。而最大的可能,他還是會選擇走南面。
若是正如鄭總管所懷疑的,沈雲鵬無論是出於本意,還是受他人蠱惑,尋機縱放寒冰透過了禁衛軍的防線。
那麼,守在後方的赤陽神教的高手,便可以趁寒冰自以為已經輕鬆過關,放鬆警惕之機,將其一舉伏殺。
如此看來,無論是誰與寒冰合謀勾結,最終都無法救得了他的一條性命,卻只會將那人自己徹底地暴露出來。
本宮不得不承認,鄭總管的謀略智計,確是令人刮目相看!”
鄭庸站在那裡,耳中清楚地聽著太后的這一番分析,心中實是感到驚駭不已
這位已至耄耋之年的老太后,思慮之敏捷清晰,絕對不遜於自己先前侍候過的那位大裕的皇帝陛下。但她對自己的信任,卻絕對趕不上那位皇帝陛下。
所以,今後自己還是要對這位有著鐵腕手段的太后多加提防。
這一次,在成功解決了寒冰之後,自己便要趕緊回去大裕,著手鏟除冷衣清。
無論如何,都決不能讓這位太后將自己留在她的身邊,成為一名完全不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