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若是一味地以商鋪販賣的那些貨品的價值來評定每位姑娘的身價,確是顯得過於俗氣且有太多銅臭。
畢竟來參加遠芳會的大多數客人都不是富商巨賈,而是一些文人士子,甚至是江湖人物。那麼這些人若要表達自己對某位姑娘的支援,便得用他們自己的方式。
文人士子自是會吟詩作畫,也可以獻上自己所寫的曲譜歌賦。而這些東西的價值,卻是要由所有參與競技的姑娘們來集體評定。
評定結果出來之後,這位創作者才會當眾說出他究竟要將他的作品獻於哪一位姑娘。這樣既不會影響姑娘們評定作品時的公正性,又不影響這位創作者選擇姑娘時的自主性。
有時某件作品若真是極為出色,姑娘們自會給予極高的評價,甚至遠遠超出了那些金銀珠寶的價值。而且那位創作者本人也會一舉成名,一旁自然會有見機得快的商人,向他收購下其餘的作品。
而說到江湖人物這種身份的客人,難免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試問有幾個有權有勢或是家財萬貫的人會去混江湖呢?這些江湖人賴以謀生的不過就是自身的武技,即便偶爾有些寶劍寶刀之類的東西,卻也不敢輕易拿出來示人,自然更不捨得將其作為贈品送給那些姑娘們了。
然而說到武技,自然就會有高下之分,應該也可以作為評定的一項內容。但是比武不同於比文,只要各展所長就行。比武卻是要真刀真槍地相互拼殺,這其中就會有流血受傷,甚至是失手致死的可能性。
首先官府便不會允許這種公開的械鬥。再者說,這種血腥玩意實不宜出現在像遠芳會這種目的本是為了爭奇鬥豔拉生意的場合。
因此遠芳會雖然舉辦了多年,前來參會的江湖人物卻並不多見。而且這些人即便是來了,大多也只是作為看客,只需付個茶水錢,便能在偏僻角落裡尋到個座位,過過眼癮罷了。
故而,當數日前遠芳閣的老闆廖京東親自對外宣佈,今年遠芳會的規矩改了,增設了武比一項時,全京城乃至整個江湖都為之震動了!
這一訊息之所以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實是與大裕武林當下的尷尬處境分不開的。
當今的皇帝陛下不喜武事,那些當官之人自然要體察聖意,就連朝廷的武舉都辦得越來越敷衍了事,地方官府更是對民間的比武有著極為嚴格的限制。
原來盛極一時的華山論劍會、嵩山神拳會,甚至是聲勢規模最大的泰山比武大會,都因地方官府的干預而紛紛停辦了。
武林人士沒有了榮譽之爭,便都各自經營起自己的門派,反正誰門下的弟子多,誰的江湖地位就高,起碼先佔了個人多勢眾。而從前的那些孤獨劍客們,便都沒有了立身之地,逐漸銷聲匿跡。
慢慢地,江湖規矩竟然也隨之悄悄發生了變化單打獨鬥已成了無人喝彩的舞臺,一擁而上打群架變成了武林爭鋒的手段。而這種變化的直接後果就是,其實已經沒有規矩了。
就在這種一片混亂的情勢之下,一個跟武林毫無關係,頂多算是與江湖還沾上一點兒邊兒的風月場所遠芳閣,突然宣佈要舉辦比武競技。這怎能不令聽到此訊息的所有江湖人都感到難以置信,且更覺得匪夷所思呢?
但是無論那些江湖人怎麼想,反正人家遠芳閣就是這麼有底氣地放出話來了,遠芳會上要有武比,而且就放在首日舉行。
尤其令人瞠目不已的是,就連這首場武比的對手居然都已確定下來了。而且那兩位的來頭也著實不小,令所有武林人士都忍不住生出了想一睹為快的念頭。
說起那兩位參加遠芳會首場武比的人,首先要提到的一個,自然是那位掌管京城十萬禁軍的大統領兼太子少保趙展。
從二品的朝廷大員,同時還是前科的武舉狀元,無論就其地位還是武功而言,恐怕在整個大裕國,都未必能挑出幾個能與之相較的人物。
而這次趙展的對手寒冰,雖然沒有什麼官職,在武林中也沒有什麼名號,但僅憑趙展能允許他作為自己的對手這一點,便足以說明這個年輕人的非同尋常。
更何況,那些關於這位左相之子身手不凡的傳聞,也並非全都是空穴來風。起碼兩個多月前的天目湖一戰,已有不少人見識過這位寒冰的武功,絕對可以躋身一流高手之列。
如此看來,這所謂的首場武比,並不是遠芳閣為了吸引客人而搞的噱頭。人們將會觀賞到的,也不會只是虛張聲勢的花架子,而是貨真價實的高手相爭,絕對是一場真正值得期待的武林盛事!
不過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