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敷衍了事,二來他自己會在山下等著,季如塵便是真的想偷懶也不可能。
當他們兩人來到靈石山下時,天已近晌午,日頭很足,照得人有些打不起精神。還未等劉捕頭開口,季如塵這老實人便主動說由他一個人上去看看就行了,反正後山陡峭,尋常人根本過不去,只要將前山上各處都搜尋一遍,也就能放心了。
劉捕頭聽了自然十分高興,客氣了兩句,還是讓季如塵一個人上山了,而他自己則是尋了一處陰涼的所在,倒頭大睡起來。
季如塵先是穩步上山,等轉過了一個坡,已不在劉捕頭視線範圍之內,他頓時便加快了速度。只見他的身影如靈猴一般,幾個縱躍便翻過了最陡的一道坡,人也到了半山腰,又是幾個縱躍攀爬,很快就到了山頂。
他快步走到自己所蓋的那間不大的竹屋前,朗聲道:“秦姑娘,在下可以進去嗎?”
竹屋中立即有人應道:“恩人快請進來吧!”
季如塵邁步進了竹屋,見自己前夜救回的那位秦姑娘正倚坐在床頭,一雙大眼睛在那張蒼白瘦削的小臉上顯得尤為烏黑明亮。
他走到桌邊從瓦罐中倒了一碗水,端到秦姑娘的面前,口中關切地問道:“姑娘可感覺好些了?”
秦姑娘接過水碗,喝了幾口,才勉強笑了笑,道:“好多了,謝謝壯士相救之恩!”
季如塵見她神色鬱郁,大概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由溫和地一笑,道:“姑娘若真要謝我,就好好地活下去!你既然有勇氣為家人報仇,便也該有勇氣活下去,我們隱族人從來不會向命運低頭!”
秦姑娘猛地抬頭看著他,兩行淚水自腮邊倏然滑落。
“我在接任何一樁生意之前,都會對所要下手的物件進行一番核查。當初姑娘在山神廟中留下了韓銳的名字,於是我便查到了他是如何殺害了你的家人,又對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原本計劃在別的地方殺了那姓韓的惡賊,那樣就不會將姑娘牽涉進來。然而由於遇到了一些突發狀況,我不得不提前下手,沒想到竟因此救下了姑娘。可見這一切都是命數使然,不但讓姑娘得以報了大仇,還能夠逃脫牢籠,恢復自由之身。
我想姑娘的家人泉下有知,一定也希望姑娘能替他們好好地活下去。姑娘今後的路還很長,何不好好把握這得之不易的機會,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秦姑娘緊閉雙目,任淚水濡n溼了面頰,可她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對著季如塵堅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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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數日的搜尋,靈石縣的衙役們幾乎將這小小的縣城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卻還是沒能找到那位逃匿的隱族女子。
由於早過了規定的五日期限,所有負責出去尋人的捕頭和捕快都捱了至少一頓板子。大家都是自己人,下手自然不會太重,可也不能在知縣大人眼皮子底下裝模作樣,所以每個捱了板子的人都難免要瘸上個三、兩日。
最慘的是,即便剛捱了打,該出去尋人還得出去尋。於是,這幾日靈石縣的大街小巷與鄉間野外,便隨處可見捂著屁股、瘸著腿的諸位差役大哥,一時間倒也成了一道滑稽可笑的風景。
雖然官府對隱族人一向如臨大敵,必要除之而後快,但多數大裕百姓們對於隱族人的態度,卻是與官府有很大的不同。
昔日老實和善的鄰里忽然間就成了隱族邪人,被官府抓去當眾處死。這種事情普通百姓並不能全然接受,即使不敢公然提出質疑,但內心裡還是反對的居多。
更何況有時官府抓人並無實據,甚至故意將根本不是隱族人的普通裕人拿去充數,以完成朝廷每年頒下的定額。
漸漸地,在大裕國人的心裡,對隱族人的誅殺已成為一種惡政,雖是敢怒不敢言,卻極少有人會協助官府抓人。
於是,在當地百姓的冷眼旁觀之下,靈石縣的衙役們幾乎累折了腰、跑斷了腿,最終卻仍是一無所獲。
萬般無奈之下,姜知縣只好聽了劉捕頭出的主意,將牢中的一個女死囚秘密處死,然後把她的屍首扔到附近的河中。很快地,劉捕頭就帶人“偶然”發現了河中的浮屍,打撈上來之後經人確認,證實是日前逃脫的那名隱族女子……
塵埃落定,靈石縣的衙役們終於可以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再為挨板子的事提心吊膽了。可是還未等他們將自己的這口氣全部出完,另一樁麻煩就又緊接著上門了!
韓銳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