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的明晰洞察,像這樣顯而易見之事,又哪裡用得著猜?
鄭庸這奸宦跟在皇上身邊多年,想必對濟王這位皇長子知之甚深,自然清楚他與他的那位父皇是一樣的刻薄寡恩,不可輕信。無論現在濟王向他許諾了什麼,待到其真正登上皇位的那一日,都絕不可能予以兌現。
到那時,濟王首先要考慮的必然是重用嚴氏一族的人,其次就是一些可以為他坐穩江山出力的能臣。至於鄭庸父子,既已失去了利用價值,他自然不會再把他們放在眼裡。
鄭庸的大內總管之位必會由新皇的心腹太監接任。而趙展的禁軍大統領一職,本就是鄭庸替他謀得的。其實趙展本人除了武功高些,對兵法戰策所知有限,根本就不是能夠統領十萬禁軍的將帥之才。
對於這些,鄭庸他不可能想不到。濟王最終所能給他的,絕不會比皇上多,甚至都不會比那個未來的太子多。
那他為何還要捨近求遠,去投靠一個根本靠不住的人呢?唯一的解釋就是,投靠是假,陷害才是真!”
“我與舅舅您的想法一致,鄭庸就是在處心積慮地陷害濟王。忠義盟遍佈江湖,會用毒的人比比皆是。他根本沒有必要讓天香教的人參與進來,並且還使用這種明顯會暴露下毒者身份的沾衣香。
而他之所以要這麼做,應該是想故意留下線索,以便日後讓人將我的死與濟王聯絡在一起。”
浩星明睿點頭道:“而且他的目標應該就是那位左相大人。一旦讓冷衣清發現濟王才是害死你的主謀,他必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殺子仇人。如此一來,正好一石二鳥,既打擊了冷衣清,又為濟王樹了一個強敵。”
聽浩星明睿這麼說,寒冰卻只是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鄭庸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取得濟王的信任。雙方一起合作除去了我,其實就是擁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同時也都掌握了對方的把柄。
這本就是他們這種喜歡玩爾虞我詐把戲的人所慣用的一種伎倆。無論是對於濟王,還是對於鄭庸來說,這都是一種最安全的做法。待到徹底取得了濟王的信任,鄭庸便有機會將其引入早已設好的圈套之中了。”
見寒冰的反應如此淡漠,浩星明睿頓時感到有些失望。
其實他方才說鄭庸想打擊冷衣清,多少是存著某種試探之意。因為他想進一步確定一下,寒冰與冷衣清之間的關係是否已有所改善。
誰知寒冰卻將話題轉到了濟王的身上,似乎根本不關心這件事可能會對那位左相大人所造成的影響。由此可見,這對父子仍是處於貌合神離的狀態。
然而奇怪的是,浩星明睿雖然對寒冰的這一表現並不滿意,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又隱隱地感覺到一絲莫名的舒坦。
若是讓冷衣清那個薄情之輩如此輕易地就得回了被他拋棄多年的兒子,這對自己的妹妹芳茵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浩星明睿當然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很矛盾,也很不合時宜,可感情上就是過不去那道坎兒。
絲毫未察覺到自己的臉上竟閃過了一抹古怪的笑意,他又接著方才的話題道:“其實鄭庸這一石二鳥之計確是用得很妙。正因為誰也沒有料到他會去利用濟王,這便給了他可乘之機。
我只命人盯緊了忠義盟的人,卻讓天香教徒混入了京城之中。剛一聽到你中了沾衣香並因此被趙展所傷的訊息,可真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幸虧我有化蝶功護體,一發覺不對,便運功抗毒,延緩了毒性的侵入。趙展根本沒有想到我能抗住沾衣香,結果就中了我的誘敵之計。
只是我也沒有想到,他的計劃跟我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都是要先將對方逼落擂臺,然後在混亂中趁機出手,製造出一種誤殺的假象。
所以為了誘他上鉤,我只好自己先掉落擂臺,然後利用他手中的劍,將他也一併拖了下去。好在這傢伙殺人心切,又捨不得手中的那把寶劍,竟真的乖乖地陪我一起下去了。”
寒冰雖然說得輕鬆,浩星明睿卻聽得心有餘悸。他看著寒冰蒼白的面色,嘆道:“無論如何,這次行動都可說是太過兇險!”
“不過這次總算是讓鄭庸那奸宦自食了惡果。不但賠上了趙展的一條性命,而且他嫁禍不成,又要與濟王翻了臉,真可謂是弄巧成拙!”
聽到寒冰又故意轉換了話題,浩星明睿自然懂得他的意思無論要經歷多大的兇險,他都決不會因此退縮或放棄。
看著這個倔強的小子,浩星明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便順著他的話題說道:“嗯,這次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