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禮,“世玉見過大哥!”
寒冰對他露齒一笑,心道這小子確是能沉得住氣,絲毫沒有露出已見過自己的模樣,果然是孺子可教!
冷衣清此時卻仍在記掛著自己方才還未問完的事情,正想讓寒冰坐下說話,徐老管家卻走了進來,說是早膳已經備好。
冷衣清點了點頭,然後擺手讓徐老管家先下去了。他裝作沒有看懂自己夫人遞過來的眼色,含笑對她道:“夫人,你且帶玉兒先去用早膳,為夫還有幾句話要與寒冰談。”
蘇香竹知道自己已阻止不了自己的夫君,想到昨夜在徽園中他臉上那副焦灼不安的神情,她的心中不由暗自一嘆,畢竟是血脈相連,雖然明知關心則亂,卻仍是忍不住要去關心。
看著面色不豫的夫人牽著小兒子世玉的手走了出去,冷衣清將目光轉向又恢復了一臉平靜漠然的寒冰,溫聲道:“先坐下說話吧。”
寒冰挑了挑眉,還未開口,冷衣清又接著來了一句:“既然你已稱我為父,這‘孝順’二字還是要講的。”
寒冰又挑了挑眉,隨即嘴角一牽,笑吟吟地道:“父親大人教訓得是!”
說完,他便走到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抬眼看著冷衣清,一副聽話受教的模樣。
“你實話對我說,身上是不是受了傷?”冷衣清一臉關切地問道。
寒冰有些驚訝地笑了笑,“父親大人此話是何意?方才我已經說過,昨晚去了遠芳閣飲酒,又怎會無緣無故地受傷呢?”
“可是昨夜我,我在徽園,聽到你房中有不尋常的動靜,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覺得說出自己這位堂堂的左相大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卻跑到兒子的屋外去聽壁角這件事多少令人有些難堪,但是今日若不問一個清楚明白,冷衣清又實在是放心不下。
因為昨夜他所聽到的那種痛苦的喘息聲,實在太過令人揪心!一個人,要在承受何種煎熬折磨之下,才會發出那種痛苦的聲音?寒冰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誰知寒冰聽了卻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答道:“不過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父親大人想必是多慮了!”
同時他看著冷衣清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不解,似是認為他有些過於大驚小怪了。
冷衣清不由一怔,“做噩夢?你是說,那些都是你在夢中發出的聲音?”
寒冰的劍眉微微一皺,似是極不想談這個問題,但在看了一眼冷衣清臉上那種一定要追根問底的神情之後,他不禁頗有些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隨即他又低聲解釋道:“這是我從小就落下的毛病,睡著時偶爾會心悸囈語,有時還喘不過氣來,看起來是在做噩夢,卻怎麼叫也叫不醒。想必是因為我昨夜喝多了酒,身體不適,才引得老毛病又發作了。”
冷衣清聽得半信半疑,可是見寒冰的神色又不像在作假,而且他所說的也有理有據。莫非真是自己多疑了?或是因為當時夜深人靜,再加上自己心中焦慮,便將那聲音想象得過分可怕?
看到冷衣清臉上猶有懷疑之色,寒冰的星眸閃了閃,心中不禁暗自懊惱,本是早就編好的謊言,竟還被自己說得這般拙劣,實是太過丟臉!為今之計,還是走為上策,否則言多必失,以後就不好彌補了。
想到這裡,他忙站起來躬身告罪道:“孩兒飲酒誤事,竟至勞煩父親大人去徽園探我,實屬不該,還請父親大人見諒!”
冷衣清一時也有些想不明白了。雖仍是覺得寒冰所言未必全部屬實,但見他行動自如,且氣色如常,確也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他又轉念一想,無論那些痛苦的喘息聲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想象,反正現在寒冰就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又何必為他不願讓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再去多思多慮呢?
想通了此點,他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抹寬慰的笑容,溫言道:“年輕人交朋結友,飲些酒也無妨,只要莫傷了身體就好。既然你一切安好,為父也就放心了。走,我們去用早膳吧!”
寒冰此時哪裡還敢繼續留下來,冒隨時會被這位精明的左相大人逼問的風險。他再次躬身告罪道:“父親大人,孩兒與人約了一早去東郊賽馬,時辰將近,怕是沒有時間用早膳了,還請父親大人見諒!”
冷衣清的心中雖是有些不悅,但仍記得當初自己與他的約定不干涉他的行動,便勉強露出一副笑臉,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記得早去早歸!”
寒冰咧嘴一笑,又施了個禮,這才急匆匆地大步離開了。
第一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