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距離禁軍集結處尚有百里之時,嚴繼武便命令東海軍加強戒備,更在隊伍的兩翼都佈置了機動性強,隨時可進行策應的騎兵分隊。
然而,他的這些防禦措施卻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宋青鋒並未按照他所預想的那般,率先派騎兵對東海軍進行小規模的騷擾突襲。
相反地,這位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年輕大統領,竟是直接讓十萬禁軍在前方擺開了陣勢,一副要與東海軍正面交鋒的架式。
計劃落空,嚴繼武的心中本就極為懊惱失望,時刻擔心著自己的競爭對手邢成彪會趁機拔了頭籌,先率軍攻下了皇陵。
所以,他此刻實是沒有半點心情與宋青鋒在這裡閒磨牙,只想趕緊兵戎相見,雙方立時分個高下,不要因此誤了他去皇陵搶頭功的機會。
可是他不願去搭理對方,對方倒是愈加得寸進尺起來。
宋青鋒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敢當眾揭他的傷疤,在十萬東海軍與十萬禁軍將士的面前,將他堂堂東平侯在那位濟王殿下心目中的地位,貶得竟是一錢不值。
實在是可惡之極!
若宋青鋒的這番話不是事實,嚴繼武倒也不會太往心裡去。
可這混賬傢伙此刻所說出的每一個字,偏偏又都是針針見血,直刺人心。
嚴繼武只覺得一股怒火在自己的胸中猛地被點燃起來,瞬間便匯聚成一片滔天的烈焰,終於將他僅存的那一絲理智也全部焚燒殆盡。
只聽他突然怒喝了一聲,道:“你這滿口胡言的黃口小兒!憑著少得可憐的那麼一點兒軍功,便竊據了禁軍大統領的高位,實是讓本侯看不入眼!今日你我既然在此狹路相逢,那便廢話休提,直接在手底下見個真章罷!”
宋青鋒聞言,當即毫不示弱的朗聲一笑,道:“打就打,倒也痛快!可若是要見真章,便無需讓手下這些兒郎們纏鬥個不休。
不如我與侯爺單獨較量上一場,就此分出一個勝負高下。也好讓人看一看,是我這十萬禁軍的大統領當得不值,還是你這十萬東海軍的主帥不過就是塊廢材!”
“好一個狂妄無知的小子!”
嚴繼武不禁咧開大嘴一陣狂笑,而他身後那些一臉兇相的東海軍將士們,也一個個都笑得前仰後合,充分表露出對宋青鋒這位年輕將軍的輕蔑之意。
東平侯嚴繼武,自幼便天賦神力。後經名師指點,習了一身硬功夫,並將一套無敵刀法練得渾然天成。
有一次,在海上遭遇強敵,東海軍以寡敵眾,情勢極其兇險。
身為主帥的嚴繼武,竟然隻身殺上敵船,與船上的眾多悍匪展開了一番激烈的廝殺。
殺到興起之時,只聽他一聲斷喝,隨即便雙臂一振,將手中的那柄已被鮮血盡染的長刀猛地向上一揮
猩紅的血滴頓時如雨般紛紛灑落,而閃著血光的森寒刀鋒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之後,倏地一下破風而至,竟將正圍攻他的那八名悍匪全部攔腰斬斷!
驟見這慘烈一幕的海匪們,立時被嚇得傻在了當場。
看到那些已斷成兩截的屍身猶在地上翻滾蠕動,更有那上半截殘屍的嘴裡還不斷髮出淒厲的慘呼,一旁的海匪和東海兵都忍不住吐了出來……
自那一役之後,東平侯嚴繼武便被海上的悍匪們稱為“刀魔”,聞之皆會退避三舍。
故而,此刻聽到宋青鋒竟敢不自量力地向這位“刀魔”提出單挑,那些東海軍的將士們自然要忍不住對他大聲嘲笑起來。
宋青鋒卻是絲毫不以為忤,只是含笑看著那位東平侯,語氣平靜地道:“嚴侯此刻必是十分想盡快趕去皇陵。
可若是等到你我手下的這二十萬大軍經過一番纏鬥,殺出一個勝負之時,恐怕那位邢大將軍早就攻佔了皇陵,甚至就連京城也被他搶先佔了,也未可知。
而這應該是你我都不願見到的一種局面。所以我們不如索性就來個單打獨鬥,速戰速決。
最終你我二人無論誰輸誰贏,都代表著自己這一方的勝負。勝者為王,敗的一方繳械投降。嚴侯以為如何?”
此時嚴繼武業已停止了狂笑,開始認真琢磨起宋青鋒的這一提議來。
他知道,這位禁軍大統領之所以會提出此議,應該也是為情勢所迫。
十萬禁軍對上十萬東海軍,本就勝算不大,更何況其背後還有十萬西路軍在虎視眈眈。
宋青鋒若想擺脫這種窘境,便不得不選擇這種劍走偏鋒的做法,希望能夠就此一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