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了流雲去溪邊飲水玩耍,寒冰便與水泠洛在一處樹蔭下席地坐了下來。
見水泠洛的額上全是細細的汗珠,寒冰忙舉起自己的衣袖為她擦拭。
若在平時,水泠洛自然不會允許他對自己有這樣親密的舉動。可是現在,她已經認定寒冰就是蕭玉,便少了那些顧忌。
而且見他這樣對自己,在倍覺甜蜜之餘,她卻是更加確信,此刻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那個心裡只裝著一個洛兒的蕭玉。
寒冰見洛兒雖是面透紅暈,卻仍是用目光偷瞄著自己,一副含情脈脈又不勝嬌羞之狀。
他的心中頓時泛起了一層漣漪,柔聲喚了一句:“洛兒”
“蕭玉”水泠洛也喃喃地回了他一句。
寒冰正為她拭汗的手不禁微微一抖,隨即便收了回去。
他沉默了半晌,才低聲問道:“蕭玉,就是你心中所念的那個人嗎?”
水泠洛眨了眨大眼睛,反問道:“洛兒,不也是你心中所念的那個人嗎?”
寒冰聞言苦笑了一下,“原來,你竟是把我當成了蕭玉,所以才會對我這般好。”
“我確是把你當成了蕭玉,因為你本來就是蕭玉!”水泠洛認真地看著他,語氣極為肯定。
寒冰嘆了一口氣,點頭道:“好吧,洛兒,雖然我不知那個蕭玉究竟是何人,但你若願意將我當成他,倒也無妨。只要你高興就好!”
水泠洛見到了此刻,他還是不願承認,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惱意,用冷脆的聲音問道:“你不知道蕭玉,卻為何又知道‘湘君姐姐’呢?”
“湘君姐姐?”
寒冰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她是我舅父花神醫的女兒,與我自幼一起長大,我當然知道她了。但是她跟那個蕭玉又有什麼關係呢?”
“花神醫的女兒?”
水泠洛怔了怔,忽然想到,方才的那位“湘君姐姐”確實自稱花湘君。
姓花,而不是姓凌。
原來,她並不是凌大哥的妹妹,更不是蕭玉口中所說的那位“湘君姐姐”。
原來,先前的那一番篤定,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自己為何總是要這樣自欺欺人呢?為何就不願承認蕭玉他已經不在了呢?
無論是寒冰,還是凌大哥,他們身上也許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蕭玉的影子,但他們畢竟不是真的蕭玉啊!
在自己的心目中,蕭玉一直都是那個隱忍而堅毅的病弱少年,也是那個眼睛雖然看不見,心中卻早就存了自己影子的多情少年。
既然他再也不會回來,自己又何必再去苦苦追尋?只要心中永遠存著他的影子,作為此生的回憶,那便已足夠了!
想通了這些,水泠洛對著寒冰淡淡地一笑,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寒冰公子,是我誤會了!”
寒冰只是咧嘴笑了笑,心中卻泛起了一陣苦澀。
洛兒的話說得這般客氣,而且帶了明顯的疏離之意。
看來,她已徹底放棄了原來的想法,釋去了對他的懷疑。但是與此同時,她也重新把他排拒在自己的心門之外了!
可是他又能怎麼做呢?
若承認自己就是蕭玉,難道還要讓洛兒在不久之後,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嗎?
這時,水泠洛站起身來,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道:“寒冰公子,時辰已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寒冰也緩緩站了起來,含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水泠洛卻是搖了搖頭,“又不遠,就無需麻煩寒冰公子了。”
“洛兒”
寒冰懇求地看著她,“路雖然不遠,但那馬鞍實是頗有些沉重,還是讓我送你到山下吧,好嗎?”
水泠洛抿了抿唇,終於點頭道:“好吧,那就多謝寒冰公子了!”
寒冰頓時星眸一亮,忙將流雲喚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他們兩人都沒有再上馬,而是牽著流雲,一起並肩往忠義盟總舵的方向行去。
“洛兒,聽說你很快要去北方了?”寒冰轉頭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水泠洛。
水泠洛點了點頭,隨即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我是聽古凝說的。忠義盟北方分舵傳來急報,最近北戎密諜在北境活動猖獗,應該不是什麼好兆頭,恐怕北戎皇帝又在策劃一次新的南侵。所以雪盟主要派水女俠和你去北方,配合北方各分舵,密切監視北人的一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