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交給我的,說要我將來傳給咱們的孩子。”
芳茵不禁羞澀地別過臉去,卻將那枚玉緊緊地攥在了手心之中。
見自己的嬌妻露出這種撩人的羞態,他的心中不由一蕩,將她向懷中摟得更緊了一些。
“我忙了這大半日,便是在給咱們的孩子取名字。”
“取名字?”
芳茵此時已經忘記了害羞,好奇地轉頭看向他,“取了什麼名字?”
他用手指在她的瓊鼻上輕輕點了點,逗趣地道:“你猜猜看!”
芳茵皺了皺被他點得有些麻癢的小鼻子,不服氣地道:“這不公平!你怎都要給些提示吧?”
“嗯,提示就在這枚玉之上。”
芳茵連忙將手中的玉舉在眼前細看,可由於夜晚的光線過於昏暗,一時卻也難以找到任何線索。
但她從不是個輕易認輸之人,既然眼睛發現不了,她便開始用手慢慢地撫摸起那枚玉。
果然,她很快便摸到了在玉的缺口附近,有些凹凸不平。再細細一摸,感覺上面應是被刻上了什麼字。
這時,他輕笑著調侃道:“以你這雙能夠編織花籃,又會釀造柳葉雪的巧手,應該不難摸出來那是個什麼字吧?”
芳茵被他這一將,便越發認真地摸了起來。
怎奈那個字的筆劃極為繁複,實是很難辨識。
見芳茵一時摸不出來,他便在她耳畔帶些調笑意味地道:“你若是摸不出來,今晚便都要聽為夫的”
芳茵不由輕“啐”了一聲,雖在夜裡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想必已是滿面紅霞。
可她的手卻仍是在細細地摸著那個字。
突然間,她輕“啊”了一聲,隨即便帶了幾分欣喜,又帶了幾分埋怨地道:“你這狡猾的傢伙,用的竟然是篆字!這個‘漱’字也太過複雜了些!”
他呵呵一笑,不由略帶了些遺憾地道:“這麼複雜,卻還是讓你給摸了出來!唉,看來今晚,為夫便都聽你的吧!”
芳茵猛地抬起身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便要去捶他胸口,卻被他一把將那隻粉拳給抓了個正著。
“如此巧手,可不能為了打我這個粗人而受傷。為夫這廂給娘子賠罪就是了!”
他一邊說笑,一邊將芳茵重又拉入自己的懷中,柔聲問道:“芳茵,這個‘漱’字,你可喜歡?”
芳茵輕輕點了點頭,“泉流漱石,聲若擊玉,當是這世間最動聽的聲響。而那個孩子,也必是上天賜給我們最美好的希望。”
……
就在冷衣清仍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時,一個清越如“泉流漱石”般的聲音,竟真的在他耳畔輕輕響起。
“父親大人,這一向可還安好?”
冷衣清緩緩轉過頭去,看著正站在院門前面帶微笑的寒冰。
“寒冰,你來了!”
寒冰走到冷衣清的面前,躬身施了一禮,道:“父親大人這兩日實是辛苦了,寒冰特來接您回府。”
冷衣清將寒冰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神色自如,舉止利落,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處,便也暗自放下了一顆心。
自那日從密道中撤離之後,冷衣清便一直在擔心,寒冰是否會遇到什麼兇險。雖然明知他不是自己的兒子,可畢竟相處日久,他對這少年總會情不自禁地多出幾分關心。
如今見寒冰親自來接自己回府,想起昨日臨別前兩人所說的那番玩笑之語,冷衣清在欣慰之餘,不由脫口問道:“這次可還是由你來駕車?”
似是沒想到這位父親大人此時還有閒情說笑,寒冰的星眸輕輕眨了眨,隨即便笑著答道:“請父親大人見諒,此處荒僻,實是尋不到馬車。而且夜間山路難行,還是由寒冰背大人下山為宜。”
冷衣清又何嘗不知這處躲避之所極是隱秘荒僻?
先前來這裡時,便著實費了他很大一番力氣。當時,他與那位花神醫皆是被人攙扶著,才走過了那段十分險峻的山路。
只不過他此刻故意提起馬車的事情,原是有心想打破自己與寒冰之間所存在的,那層總是似有若無的隔膜。
而這層隔膜,卻是從寒冰飲下那壺毒酒之後,便開始出現了。
冷衣清心裡非常明白,這層隔膜,根本就是他自己先生出來的。
當他那日在徽園中出口質問寒冰究竟是何人時,其實就已將這少年的身份徹底否定了。
事後回想起來,他也不免感到有些愧疚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