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人此話怎講?我是來投案的,斷案的事情自然要由大人您來做,在下又怎敢隨意置喙呢?”
段樸青登時毫無笑意地呵呵一笑,“濟世寺乃是護國神寺,若無聖諭,任何人都不得私闖。如今濟世寺內的僧人未來報案,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卻讓本官如何來斷這個無頭案呢?”
“原來是這樣!那便是在下魯莽了,實不知這其中還有這些說道。”
寒冰皺著眉頭,露出一臉懊惱的樣子。任誰也看不出他是來認罪投案的,倒像是來找人替他出氣,卻因無法遂意而大感失望。
不過段樸青卻絲毫未被他的這番做作所迷惑,依然用一種十分警惕的目光,盯著這個明顯是在耍花樣的小子。
因為有了前兩次與之交鋒的經歷,他已明顯地感覺到,面前的這個少年心機詭詐實不在他這隻老狐狸之下,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隻青出於藍的小狐狸。
事實證明,段樸青的這番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
那幾分懊惱之色在寒冰這小狐狸的臉上,只不過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隨即便轉換成了一副十足的陰險奸詐相。
“大人既然這麼說,那我便去將你的原話回給慧念方丈好了。”
“慧念方丈?”段樸青馬上警覺地追問了一句,“難道是慧念方丈派你來的?”
寒冰卻是笑嘻嘻地搖頭道:“非也,非也。慧念方丈只是讓我查明那些被我所殺之人的身份,以便找人將那些屍身認領走。否則的話,濟世寺在今日就要將那些屍身”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嘻嘻笑了一聲,便不再說下去了。
段樸青此時已聽出了其中的古怪,自然要追問個清楚:“濟世寺要如何處理那些屍身?”
“想必是要火化了”
寒冰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如此最好,化成了灰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能認出他們。這倒不必擔心日後會有人來找我尋仇了!”
隨即他又裝模作樣地對段樸青拱手施禮道:“此番還要多謝府尹大人指點迷津,不但讓在下免去了一場大麻煩,還在慧念方丈那裡也有了交待。在下實是感激不盡!大人日理萬機,我也不便再多做打擾,就此告辭了!”
說罷,他竟是毫不遲疑地轉身向公堂外大步行去。
“寒冰公子且慢!”
段樸青忙出言叫住了他,語氣雖並不急促,但明顯是帶了幾分惱火之意。
寒冰聞言停下了腳步,又慢慢轉過身來,臉上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大人可還有何吩咐?”
段樸青眯著眼冷冷地盯著他,問道:“你究竟在濟世寺中殺了多少人?”
“三十人。”
公堂上立時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段樸青雖然早有預料,卻仍不免被這驚人的數字嚇得一呆。
許久,他才定下了心神,又沉聲問道:“不知寒冰公子為何要殺他們?”
寒冰不由露齒一笑,道:“方才大人不是已說得很明白?若無聖諭,任何人不得私闖濟世寺。這些藏頭露尾之輩想必並不懂得這條規矩,竟是連招呼也未打一聲,便一窩蜂般地闖入寺內。於是我一時手癢,便把他們都留在那裡了。”
“你連他們闖入寺內的理由也不問一聲,便將他們都殺了?”
寒冰不由哈哈一笑,道:“大人以為動手廝殺也如升堂問案一般,像你我此刻這樣一問一答,規規矩矩嗎?江湖上講究的是一言不合,刀劍說話。
那些人帶著著兵刃闖入寺中,隨即便一擁而上,招招取人性命。我又何必與他們客氣,自然是奉陪到底,將他們先殺光了再說!”
段樸青此時也知道,自己不會從這無賴少年嘴裡問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終於道:“也罷,既然慧念方丈已有所交代,本官自是不能等閒視之。我這就安排兩位捕頭與公子同去濟世寺中,看能否辨認出那些屍身的來歷。”
雖然明知此事是寒冰做好的套,但段樸青卻是不得不鑽。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那些被寒冰所殺之人,恐怕是大有來歷。敢私闖護國神寺,除了身手不凡,還得有所倚仗,決不可能是簡單的江湖人物。
不知為何,此刻段樸青心中所想到的,竟是那個大內總管鄭庸。
無論此案的背景如何複雜,寒冰對其想必是一清二楚的。他今日既然找上了京兆府,必定是因為他知道京兆府最終脫不了干係。
看來,他這位京兆府尹又得與這個狡猾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