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想將此案向後拖,最後拖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造成了一種極大的壓力。如此引人關注的一樁案件,卻遲遲不予開審,時日久了,必會引起諸多的議論,一旦群情鼎沸,以致上達天聽,到時候怕是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那對金童玉女將人送到京兆府並錄下口供之後,便從此憑空消失了,不但再沒有在任何公眾場合露面,而且也未派人來京兆府催問案情進展,彷彿這件事已與他們無關了。
京兆府倒是有人曾按照報案人留下的地址去過花府,目的是找這對當事人詢問有關案情的一些細節,結果卻根本未見到報案的那對少年男女。出面回答問題的只是一個小丫頭,據說案發時她也在那隻小舟之上,倒也勉強算得上是個證人。
只是這對金童玉女當初那麼大張旗鼓地將一位堂堂一品侯府的世子送進了衙門,事後卻又如此低調避人,實是給人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同時也難免不讓一些有心人開始懷疑,這整件事可能別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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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相府書房之內,左相冷衣清正在聽取一名心腹手下的稟報。想必是事關機密,不但書房的門窗緊閉,就連他們交談的聲音都刻意壓低了幾分,以防隔牆有耳。
“你確定他們是從蕪州來的?”
“屬下確定。屬下親自去蕪州查訪過,他們確是去年臘月初從蕪州出發,並在新年過後到達京城的。”
“臘月初出發,年後才到,怎會在路上耽擱了這麼久?”
“是,是屬下疏忽,方才忘記說了!他們並非從蕪州沿官道直接入京,而是中途繞去了徽州,並在那裡滯留了數日之久,之後才又上路來京的。”
“徽州?你可知他們在徽州都做了些什麼?”
“屬下無能,未查到他們在徽州具體都做了些什麼,但有人看到過他們曾在一個叫綠柳莊的地方出現過,似乎還在那裡祭拜過什麼人。”
“綠柳莊”冷衣清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皺眉沉思了片刻,接著問道,“你在蕪州時可曾打聽到關於他們的任何訊息?他們與花鳳山究竟有何關係?”
“屬下倒是打聽到了一些事情。那位花小姐確是花鳳山的女兒,自幼便養在蕪州老家。聽說是因為花夫人早逝,花鳳山又忙於行醫,只好將獨女送回老家,由家中的老僕人照顧。只是這位花小姐平日深居閨中,極少拋頭露面,便是本地之人也少有見過她的。
據說她已得了花鳳山的真傳,醫術精湛,但她從不行醫坐診,只是經常透過花家在當地開設的藥堂,將她所配製的一些可強身健體預防時疫的藥丸發放給那些求醫之人,而且從來也不收錢。雖然幾乎沒有什麼人見過這位花小姐的真容,可是當地人卻都在傳,說這位花小姐貌似天仙,真可謂是傾國傾城。”
“你可知這位花小姐有多大年紀?”
“這個屬下確是不知。不過聽說她與那個叫寒冰的少年人是同年,那個少年屬下倒是見過一次,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這個叫寒冰的少年又是什麼來歷?”
“這少年的來歷屬下至今也未查清。聽說寒冰只是他的名,至於他究竟姓什麼,卻是連花府的下人們都不清楚。他稱花鳳山為舅父,並且稱花小姐為姐姐,照理說他應該是花鳳山的外甥。可是花府中的人從未聽說花鳳山有過任何姐妹,甚至是兄弟,有可能這少年只是花鳳山的一位遠親。”
“有名無姓?這倒是有些古怪。你既已見過他,便說說他的樣貌如何?”
“說起這個寒冰,屬下這一輩子從未見過比他還要好看的男人!有人竟然還在私下裡議論,說便是當年那位曾令全景陽城少女痴迷不已的永王浩星瀟隱,年少時的樣貌恐怕也不一定就能勝過這位叫寒冰的少年。”
“永王浩星瀟隱”冷衣清默唸著這個至今仍是個莫大禁忌的名字,心情不由得越發沉重了起來。
難道這個寒冰竟是隱族人?那麼花湘君呢?他們兩人之中,究竟誰才是芳茵生下的那個孩子?
無論他們的身份為何,他們的背後必是有人指使,否則怎會初來乍到便惹出如此多的是非?
背後指使之人莫非是花鳳山?他與那個假定親王的關係非同一般,想必與真的定親王也有勾連。只是他們讓這兩個孩子挑起這樣的事端,究竟目的何在?
嚴侯府的世子,絕非尋常侯府的世子可比,他的背後可不僅僅是一座一品